一些根須的精神樹在星際游牧時代,和絕癥沒什么兩樣。
“別。”他喃喃自語,神色茫然。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也一直沒能得到上將的回應。
但他仍舊漫無目的,重復說著“撐著點陸繹。”
“別放棄。”
“別走。”
容靡的精神力當然還停留在陸繹的精神域中。
被他安撫的銀色海水已經平息了怒火。翻卷的水花落下,海面逐漸回復了平靜,但平常十分充盈的海水,正在下落。
好像退潮。
失去了精神樹的主干,大量能量向外逸散。
銀色的霧氣漂浮陸繹周身,向外散開,越來越濃。
而上將的精神海卻在干涸。
銀色的大海變得清淺,透出下方受到裂縫影響、變得不再平滑的猙獰海潮。
容靡的紫色精神力一圈一圈的環繞在陸繹的精神樹周圍,將表面現出裂紋、光芒暗淡的樹樁緊緊纏繞。
這完全是容靡在下意識間的反應,就好像這樣纏繞擁抱著陸繹的精神樹,就能阻止裂痕繼續蔓延。
這種看似無望的嘗試卻似乎真的起了效果
在紫色精神力的擁抱中,裂痕向下延伸的速度放緩,近乎停止。
同一時刻,接駁艙門打開,醫療機器人快速向外駛出。容靡抬頭,看見帶著幾名醫生匆匆行來的陳墨。
來得實在及時,容靡正要找人尋求幫助。
在星際游牧時代無法治療的傷勢可能現在還有辦法解決。
青年抱著一絲希望,目光在看見陳墨時亮了亮,張嘴要說話,第一時間甚至沒有成功發出聲音。
他的嗓子干澀,好像有什么堵在喉嚨口。
容靡深深皺眉,逼迫自己的聲帶震動,啞聲道“陳墨”
容靡并不是從未經歷過生離死別。
星際游牧時代本就是一個悲哀的時代。他會為生命的失去感到傷痛,但他也早已習慣這種傷痛。
容靡不知道此時的反應為什么會這么劇烈。
他實在太害怕,聲音顫抖得比剛剛還要厲害。
容靡無暇細想。
“陸繹的精神樹斷了。”他快速說道,努力將每個字咬的清晰,“根部還剩一點活性”
“可以動手術。”陳墨對陸繹的情況有些了解,所以看上去比容靡平靜一些,只是也沒有好上太多。
雖然在陸繹出戰前他就知道會發生什么。
但知道和親眼看見仍舊不是一回事。
陳墨“要治療精神樹斷裂,需要剝離你的一段精神樹枝椏。”
從陸繹的精神力完全不排斥容靡這一點就能看出來,青年和陸繹的精神力匹配度達到了標準。
“會有些疼。”陳墨打開光屏,給容靡看剝離精神樹枝椏的風險,“還有可能造成精神域失序或萎縮等等后果。”
那面光屏上的字符密密麻麻,有著長長一串注意事項。
容靡沒有耐性一行行看下來,只詢問陳墨“你們有完備的治療方案”
“陸繹是真正開始嘗試治療的第一例。”陳墨如實回答,“但我針對這種情況、確實做了許多年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