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顧一切地跑,只為了擺脫身后陰魂不散的鬼影。
天邊的晚霞把隱隱綽綽樹枝的樹枝染成血一樣的紅色,就像是自己在這個島嶼上對兩足蜥蜴人揮下的屠刀,這個島嶼上的一切都在阻攔著自己逃離威脅,石塊,灌木,樹叢,就連微風都成為了阻攔道路的不速之客,迎面吹來令人生厭。
沃爾什的心臟開始砰砰跳動,身旁的人手越來越少,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的身邊已經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身后的敵人就像是在戲弄自己一樣每次總是只帶走一兩個人,他已經沒有了一開始被戲耍的憤怒,也沒了德瑪西亞貴族不屈的意志,此刻的他只想好好躲起來,就像是小時候跟同伴玩捉迷藏一樣,不想被鬼找到。
沃爾什再也顧不得塞西爾的命令,什么布置陷阱,什么阻止反擊,什么都沒有比自己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把身子縮起來安全,身上的食物和干凈水足夠生存三天,他不敢賭身后的諾克薩斯的惡魔會不會搜尋三天的時間,他會這么做,只是因為他沒有任何其他選擇。
感覺到了自己的體力已經抵達了極限,沃爾什的腳步開始慢了下來,很快不遠處的一個小山坳引起了沃爾什的注意,簡單的搜索后,他在小山坳里找到了一處能容納身體的爛樹洞,顧不得樹洞里有什么毒蟲,簡單地用德瑪西亞精美的鋼制長劍戳了幾下,沃爾什就鉆了進去,把剝好的樹皮蓋在了樹洞之外。
“呼哧,呼哧,呼哧”
大口呼吸著有些潮濕腐敗的空氣,沃爾什還沒來得及放松身體,身體就再次緊繃了起來。
死寂之中傳來呼呼的風聲,緊接著就是枝條樹葉被踩踏的聲音從樹洞外傳來,腳步聲的主人步履從容,不急不迫,根本不像是自己逃跑的同伴。
“碩兒”
令沃爾什絕望的口哨聲正在緩緩逼近,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發現,恐懼已經讓他的身體難以做出任何有效的反抗,他只能咬著牙齒迅速壓抑呼吸聲直到連自己都聽不到,沃爾什的右手緊握長劍,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蓋在樹洞上的樹皮縫隙,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草率的藏在了這里。
腳步聲越來越近,停頓了一下,又似乎向著更遠的地方走去,漸漸消失,身體稍稍松懈下來,戲謔的口哨聲卻在樹洞外響起。
“跑了這么久,這就是你給自己找的狗洞嗎德瑪西亞的小狗狗本來我還說讓你再跑一些時間呢,沒想到你居然這么經不起折騰,怎么說呢可能是有點失望”
高貴的德瑪西亞語從一個野蠻的諾克薩斯狂徒口中用不屑的語氣說出,這樣的落差讓沃爾什有些抓狂。
身體一個激靈的沃爾什把臉徹底憋紅,右手攥著長劍的手指骨節開始發白,沃爾什把長劍無聲無息地調轉方向,劍尖對準了樹皮,用盡全力刺出。
“叮”
彷佛是預知到了沃爾什的攻擊動作一般,樹皮被刺穿的瞬間,一柄暗紅色的長刀從一側對著長劍中間直噼而下,以精良和優秀著稱的德瑪西亞精鋼長劍在血色的瀲艷刀光中斷成兩節,踉蹌著身體靠坐在樹洞潮濕的地下,沃爾什丟下斷裂的長劍,失魂落魄地看著樹洞外的敵人把自己拎出樹洞,隨意丟在地上。
追殺自己的敵人穿著一身輕便的皮甲,沃爾什的目光掃過皮甲上的飛刀刀匣和一套猙獰的刑具,童孔不由得一縮。
追擊者卻是咧嘴笑了笑,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刑具包,打開了皮扣熱情地展示著自己的趁手工具。
“哦,被你看到了我平時工作使用的工具,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德瑪西亞的小狗狗,很遺憾地告訴你,你是我的最后一個目標,所以,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間哦,除非你想在我的服侍下永遠躺在你的狗洞里生蛆腐爛”
“我走,我走,只是我想在死之前知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個蜥蜴島上”
“似乎,現在的你,沒有提問的權利呢”
皮笑肉不笑的夜之鋒刃殺手拎起沃爾什沒有反應過來的左手,一根尾端翹起的扁頭細針在夜之鋒刃殺手的精妙操控下筆直刺入食指指縫間,用力一挑,黏湖湖的指甲蓋就粘連著血肉跌落了下來。
鉆心的刺痛從左手指尖傳來,沃爾什舉起自己已經被翹掉指甲蓋的左手食指痛聲大呼,眼淚直接淌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