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大人說,那里跟我們村子完全不同,到處都是潔白高大的房子,
在皮爾托瓦夫還能看到一座很大很大的大橋,在大橋上能看到一條很寬很寬的河,這條河每天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大船走來走去,好想看看呀。”
圣柳帕斯沃自然不會做出任何回應,辛德拉卻也不氣餒,只是還沒再次開口,一陣清風吹過,她瞪大眼睛,只因她從風中聽到了從未聽到過的之音。
不是尺八,不是柳葉,也并非葫蘆、樂琴和皮鼓,而是一種從未聽聞過的樂器音調,她不懂這首陌生的曲子到底有多好聽,她卻從中聽出了憂郁和思念,以及壓抑在靈魂最深處的綿長的痛。
只一瞬間,她便沉醉在了這段天外音符之中。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悠揚的音符越來越近,異世界的口琴曲目傳遍山崖,卷向遠方的云彩,
圣柳帕斯沃上,諸多小動物和飛鳥搖頭晃腦地探出頭來,和呆呆的辛德拉一同看向來人的方向。
那是一個騎著白色駿馬的旅人樂者,一身精致典雅的少年背著一個小包袱,白袍如同白雪一般澄澈干凈,
少年的年齡不過二十,五官如凋塑一般立體精致,面容如風信子一般,溫柔中又隱藏著幾分無名憂郁,
一頭烏黑濃密的短發隨著清風微微搖曳,少年旅人手捧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樂器悠揚地吹奏著,如同從畫卷中走出來的精靈一般俊美,
想不到仙氣飄飄這個異世界的詞語,小姑娘只能想到最質樸的詞語來描述自己所見到的美景。
這是一個來自于星星那邊的人。
一曲吹完,山崖邊還保持著剛才的靜謐,辛德拉這才回過神來,小心地躲在圣柳帕斯沃的后面,只露一個小腦袋出來,警惕地盯著少年。
少年顯然也注意到了躲在樹后的小姑娘,在目光接觸的幾秒里,少年只是柔柔地笑了笑,如同人畜無害的羔羊。
沒有說話,少年從馬兒的背上跳下來,輕撫了幾下后,任由沒有轡頭和韁繩的馬兒四處行走。
注視著未受束縛的自由馬兒,辛德拉有些羨慕。
幾步來到山崖的一側,少年緊靠著柳樹坐下,在辛德拉緊張的注視中,少年再次拿起口琴。
這一次少年選擇了天空之城。
并未發覺到任何敵意,辛德拉稍稍放下了心里的警惕,在距離少年五米之外的地方坐下,抱著雙膝,與少年一同眺望著山崖下的云卷云舒。
待到第二曲結束,少年就放下了口琴,只留靈魂蕩滌一清,忘記所有煩惱的辛德拉還依依不舍地流連在最后的音符中無法自拔。
“這首曲子叫天空之城,來自于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我再也抵達不了的地方。”
輕撫著手里的口琴,來斯特沒有看向辛德拉,只是對著藍天白云輕嘆一聲。
“現在那個地方留給我的東西不多了,一把琴,幾首曲子,無數個夜晚,僅此而已。”
不知道樂者的話是不是說給自己聽,辛德拉小心地看著來斯特,顯得有些猶豫。
很遠很遠的地方,這個來自于星星的男人是回不到自己的家鄉了嗎
“對于吹奏者來說,最開心的事情莫過于有一個能聽懂自己的觀眾,小妹妹,謝謝你愿意聽我完整地吹完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