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譚市,歌德縣,牛邳村。
近幾年十幾公里外的歌德縣新修了一條高鐵,作為一個五線城市的偏遠山村,牛邳村來來往往的外地人卻是不少,大多是為北方少有的青山綠水和山林走獸而來。
說是山林走獸,其實也不過是一些常見的松鼠兔嘰刺猬之流,只是因為不怎么怕人從而有些小小的出名罷了。
旅游業因交通便利順理成章地不斷發展,倒是帶動了當地還未被銅臭污染的民宿和客店,當然,人來人往的總會出現小岔子,故而還是少不了殯葬一條龍的暖心服務。
與之前的土葬習俗不同,正所謂人一倒,車一跑,大火燒成骨灰老,車一翻,布一蓋,全村老少等上菜,寸土寸金的地段讓活人不由得開始思考自己能不能死得起,在死不起的情況下死了,也只能一把火燒成鈣元素落地成盒,畢竟活著的時候都買不起房子,哪能指望死了住房子,有個隔斷房住就不錯了。
此時此刻,這個遠離大城市喧囂卻又在旅游業的bu加成下快速發展的小山村又迎來了一個人潮小高峰,拋開旅客之外,只因暑假到了,還在上學的學生又回到了在村網吧里徹夜狂歡的美好時光,只有一個苦著臉的少年獨自在家守著空房子,空巢老人倒是沒有,少年卻成為了名副其實的空巢小子。
剛剛參加完高考的蘇楊本該加入死黨的司馬服上分大軍,只是此刻蘇楊底臉色卻不比剛出鍋的孜然味元康鍋巴強太多,當然其中的原因并不是他綠了,畢竟他還是個才18歲的好孩子。
三室一廳廚房外加一個旱廁的小院子位置倒是不錯,只是一個人來住的話著實有些大了,再加上院落里伴隨著微風晃晃蕩蕩的柳枝,無法被太陽直射點院落反倒是顯得有些陰涼壓抑。
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蘇楊抿了抿干涸的嘴唇,把謹慎的目光從窗外的百年大槐樹下收回,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拉上窗簾。
反正拉開也見不到陽光,倒不如把窗簾拉上,或許可以隔絕某些超自然存在的目光。
思索了一晚上差點沒把瓜子大小的腦仁燒沒了,前幾天在高考卷子上用過的唯物辯證法還歷歷在目,思來想去,沒有任何經驗的蘇楊還是給昨天晚上自己在老狐溝里見到的漂亮紫衣大姐姐定義成超自然存在,絕對不是因為鬼這個字更可怕,絕對不是。
“這個世界上沒有鬼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或許有,有超自然現象只是因為現代科學還無法解釋,所以鬼算是超自然現象,那么或許有鬼,只是無法用科學解釋啊,怎么繞回來了,沒有沒有,有個屁的鬼”
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再次拉開窗簾,蘇楊只覺得院子中間的大槐樹有點不對勁。
樹蔭搖擺摩擦之間,沙沙聲漸漸地變了味,蘇楊只覺得耳邊多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呢喃,似乎是在呼喚自己的名字。
合上窗簾,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的蘇楊差點直接哭出來,難不成自己真的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
“大姐啊我又不是大孝子阿爾薩斯,哪怕您是牛邳村的守護者英靈,也用不著我大白天的呼喚我吧
更何況您大半夜腳也沒有地飄在墳頭上搔首弄姿,想要色誘小弟入墳,給哪個正常人能受得了好歹給個炕啊墳頭連個撐手的地方都沒有,都不好使力。
姐啊,饒了小弟可好小弟絕對會在每年的清明節給大姐燒元寶送紙車,除了化妝品外,您缺啥我補啥,行不行啊實在不行等我老爸回來,我把我那個總是喜歡去日本援助貧困少女的老爸給您送過去可好他腰力可好了,不然我媽那樣的天姿國色也不會瞎了眼嫁給他生我這么個大孝子”
閉著眼碎碎念了好一陣子,蘇楊才停了下來,只是當他睜開眼后,他就徹底傻在了原地。
原本被自己拉上的窗簾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完全拉開了,干干凈凈的窗戶上就像是黏了膠水一樣穩穩當當地貼了好幾片柳葉,硬是拼成了一個大大的可字。
求問被風吹著的散亂柳葉在玻璃上拼成五畫漢字的概率有多大
忘記了拿出手機登上編乎提問,大張著嘴巴的蘇楊停止了呼吸,老半天過后,眼見邪門的柳葉子還沒有落下來的意思,抱有僥幸心理的蘇楊世界觀徹底崩塌了。
“我去他個大威天龍,法海何在果真有鬼”
分割線
“有卡余額不足,請提醒他充值有卡余額不足,請提醒他充值”
煙霧繚繞的網吧內,無視了網管前臺開始嗶嗶的停機提示,蘇國一放下鼠標,瞪著死魚眼看著眼前已經變成黑白界面的顯示屏一言不發。
躺在峽谷中路的托兒索就像是被三個大漢輪過一樣死相凄慘,右上角0213的駭人戰績熠熠生輝,最騷的是,還有半血的劫并沒有回城的意思,反而是站在托兒索的尸體上跟影分身玩著猜拳。
緊接著,左下角的聊天框里的四個隊友就開始寫關于亞索和其召喚師玩家的直系親屬倫理論文了,在規避掉違禁詞的情況下,其語言之豐富,其言辭之犀利,其邏輯之嚴謹,拋開會從五級榮譽掉到一級不說,估計知網查重率不會超過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