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輸艦的艙門緩緩打開了,馬庫拉格那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隨之一同而來的還有高奏的弦樂。
一整個管弦樂隊或者兩個開始以近乎瘋狂的熱情演奏起了樂曲。
平民們開始歡呼、鼓掌,并自發地獻上了自己寫的詩,沿著紅地毯有花瓣被羞怯地微笑著的少女們灑下,她們的籃子中還有花環正在等待。
他們早在昨天便被通知了此事,羅伯特基里曼在趕回來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整個馬庫拉格宣布他兄弟的軍團即將到訪盡管他沒說到底有多少人,但馬庫拉格的居民們認為他們決不能讓羅伯特基里曼蒙羞。
但是,運輸艦內的人卻并不像他們想的那樣激動。
陰沉、安靜、肅殺這種顯而易見的氣氛猛地撞在了快步上前的羅伯特基里曼臉上,也使他面上的笑容為之一滯。
毫無疑問,這不是一種合適的態度。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質疑,便被站在人群最前方的一名巨人吸引了目光。那張慘白的臉上有一雙全然漆黑的眼眸正在平靜地對他投以注視。
只是一瞬之間,羅伯特基里曼便知道了這是誰。
以及他接下來該做什么。
他伸出右手,猛地止住腳步,在長長的紅地毯上攔住了他的管家。
塔拉莎尤頓小聲地驚呼了一聲,險些摔倒,她跟不上她養子的反應速度,但這并非最緊要的事。她很快便站穩了,仰起頭來時,卻看見了一張嚴肅到可怕的熟悉的臉。
內務總管的神情驟然陷入一種焦慮。
樂隊們還在繼續,人們還在等待,而極限戰士們卻已經緩緩地圍攏了。他們看得見這里在發生什么,也能從他們的原體的臉上察覺到氣氛的變化。
“不。”
羅伯特基里曼用一個簡單的聲音表達了他的態度。如分開海浪的巨石一般,他站在圍攏的極限戰士們最中央,將他的母親牢牢地擋在了身后。
他緊緊地盯著那個慘白的巨人準確地說,是看著站在他身旁的那名阿斯塔特。
第八軍團特有的涂裝,陰郁的藍色,肩甲漆黑,k1型,這意味著他經歷過統一戰爭,是帝皇的舊部除此以外呢還有呢
沒有了,除了一只放在肩甲上的右手。
它平靜地待在那里,仿佛亙古有之,五指不見用力,而肩甲的主人卻被牢牢地束縛在了原地。
基里曼察覺到了它,就像他在這短短的兩分鐘內捕捉到的其他的數百個細節之一一樣迅速。
他鐘愛研究、、并反復地進行對比。他天性如此,他后天被培育出的習慣也是如此。
所以他立刻察覺到了那個阿斯塔特站立的姿態是何等的奇怪,是何等的
充滿威脅。
然后,他在自己的想象中,將那只束縛住那阿斯塔特的手去掉了。
五秒鐘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站在我身后。”羅伯特基里曼回過頭,低聲說道。“什么也別問,女士,什么也別問。我發誓我會向你解釋,可現在,請你站在我身后。”
如果這是你的意愿。他的養母用眼神回答了他,那眼神堅決而富有一種毅力,與她那瘦弱的形象截然相反。
伱需要知道一件事塔拉莎尤頓并不是因為成為了羅伯特基里曼的內務總管才備受尊敬的。
因此,她安靜地站在了她養子的身后,任由他遠去,用背影將她完全遮擋。
羅伯特基里曼邁著有力地步伐開始朝著那運輸艦行走,這不是他第一次看見第八軍團的戰士們了,然而,這卻是他們頭一次顯得如此不安。
他的視線投向那慘白的巨人身后,目光銳利到仿佛能穿透頭盔。走出十二步以后,他的姿態變得不再那么緊繃了。四十步后,他抵達紅毯的最邊緣,抵達了那艘船停泊的停機坪。
在他身后,他的養母,以及他的兒子們開始焦急地等待。
“初次見面,日安。”羅伯特基里曼對那巨人說。“但我沒想到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居然會是這幅情景。”
“我想你需要一個道歉。”那巨人安靜地回答,嗓音輕柔。
“不,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一個解釋。”基里曼說。“沒有過錯,就沒有道歉的必要。”
“實際上”
卡里爾緩慢地轉過頭,看向了顫抖不已的一連長。“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