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形體開始顫抖,有什么東西正在里面掙扎。
卡里爾察覺到了這件事那占據這身體的東西正在試圖繞過帷幕,通過凡人的身體傳遞一個訊息過來。
男人張開嘴,牙齒變得焦黑,仿佛被火焰灼燒一般可怕。他的皮膚融化,像是蠟像一樣往下流淌。額頭上的火焰卻仍然完整,跳動不休,藍色的光甚至開始越來越明亮。
而所有的這一切,都被他牢牢地束縛在了自己的身體之內。就像他說的那樣,他真的只是一個信使。
除了送信以外,他不做其他任何事,哪怕包括短暫地染指現實。
“我正在面見一位尚未坐上王座的神只。”
那融化的東西跪倒在地,頭顱卻高抬著,狂熱的光輝在眼中盛放。
“而我將親口對他說出九句真言,為此我將忍受一切痛苦,一切追獵,一切折磨我將親身成為萬變未來中的一個浪潮,我將化身為吾主功績中的一個注解”
它的身體開始融化,徹底地融化,變成一團不定型的跳動光輝。它們本能地試圖向外擴張,卻被那東西自己的意志束縛在了其中,不得分毫外泄。
它是來送信的,僅此而已。
光輝之中,一個聲音開始響起走廊內的血液就此開始沸騰,突兀燃起的藍色火焰在這一刻燒干了所有的血液。
墻壁與地面翻轉,原本的銀色金屬在這一刻突然變成了刻有無數密密麻麻蠕動字句的金屬,九千九百九十九具哈爾科蘇斯人的尸體在走廊內顯現,或躺在地面,或被吊在天花板之上。
他們是死人,可他們額頭上那跳動的火焰標記也是如此的顯眼。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空洞的笑容正在這些死去之人的臉上綻放。
“以我的名字起誓,以我主奸奇的名義起誓,我將對他再無任何欺騙與隱瞞”
跳動的光輝尖叫起來。
“偉大的復仇,偉大的憎恨,我懇請您聽我九言”
骷髏沒有回答,只是低沉地笑了。
哈爾科蘇斯人在尖叫,在哭泣,他們在被侵略,而他們的士兵與保護者對此完全無能為力。康拉德科茲意識到了這件事,他品嘗著這種苦澀的情緒,卻顯得無動于衷。
“我們的進度如何”他轉過頭,詢問臨時指揮部內的范克里夫。
他軍團的殺戮速度簡直驚人,開戰至今一個半小時,他們就已經癱瘓了哈爾科蘇斯一號唯一一座城市內的大部分交通設施和能源設備。在有預謀的空降襲擊之下,本地的防衛力量毫無還手之力。
科茲卻不滿足于此,他想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少的流血減少戰爭持續的時間,因此他默許了一些在第八軍團內流傳許久的恐懼戰術的使用。
畢竟,癱瘓然后接管哈爾科蘇斯人的廣播系統不是什么難事。
軍團將敵人在恐懼中的哀嚎以廣播的形式播放了出去,這么做卓有成效,在廣播開始的四十分鐘后,便有許多哈爾科蘇斯人選擇了投降。
他們甚至搶在第八軍團抵達他們所在的地方以前就這么做了。
他們恐懼不已,平民們也是。第八軍團沒有傷害后者們,但他們同樣也能聽見那對整座城市的廣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