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穿著拘束衣嗎他的雙手被交叉著捆綁在了一起,根本就沒辦法互相扳動
他低頭凝望,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產生了徹底的改變。此刻,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手腳處都綁著綁帶。他的靴子也是白色的,而且看上去是嶄新的。
賽維塔蹲下來摸了摸它,指尖傳回來的觸感很干澀,他覺得這東西像是某種皮。他又站起身,腰間傳來一陣晃蕩的感覺。
賽維塔伸手摸去,觸及到了一個懸在腰間的水壺,以及一張看上去就很古老的紙卷。它的表面非常粗糙,摸上去甚至令人覺得手指幾乎要被硌傷。
賽維塔沉默地拿下水壺,搖晃了一下它,沒有聽見晃蕩的聲響,但水壺本身的質量已經告訴了他某些事。他擰開旋蓋,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水本身沒有味道,但比起他過去能喝的水來說已經算是好到不行了。賽維塔立刻蓋上旋鈕,將水壺掛回了腰間。他又拿下那羊皮紙卷,將它攤開,開始。
“邁過慘白之山,前往死者之城吧,亞戈賽維塔里昂。”
賽維塔皺起眉。
永夜在上啊這又是什么意思
他抿起嘴,顯得有點惱怒。但還是收起了羊皮紙卷,并將它放入了自己的胸口,開始朝前走去。
山脈寂靜無聲,安靜到有點詭異,賽維塔卻不管不顧地朝前走著。剛開始時,道路還算平坦,但很快就變得崎嶇了起來。坡度陡然上升,并且開始越來越劇烈。
賽維塔也從單純地步行變成了艱難的行走,到了最后,他幾乎是在爬行,需要依靠手的輔助才能繼續向上。每往前爬行一小段距離都需要他耗費許多力氣。
他嘗試著休息過一段時間,但休息并沒有讓他的體力恢復。他也曾仰起頭觀察自己離山頂還有多久,但是,無論他怎么嘗試,這條路的距離似乎都沒有半點縮小。
男孩煩悶地止住腳步,單手攀住這坡度驚人的道路一側,用另一只手拿出了水壺。他用牙齒咬住旋蓋,并在此之后喝到了第二口水。
剎那之間,賽維塔精神為之一振,肉體上的疲憊竟然在瞬間消弭于無形。
什么情況
他疑惑地將水壺的旋蓋用牙齒再度蓋上了,終究還是沒有將再喝一口試試看的想法付諸于實踐。這么做或許會解答他的疑問,但也可能不會。
比起為了一個問題的答案就浪費一口來之不易的珍貴水源,賽維塔覺得,他還是將這問題的答案保留吧。
他開始繼續向上,而這有著輔助的爬行也終于在某個臨界點后轉變成為了攀爬。賽維塔通過坡度以及重力的變化感知到了這件事,卻沒有通過扭頭回望的方式來確認他的感知是否正確。
開什么玩笑
亞戈賽維塔里昂惱怒地舔舐起他干裂的嘴唇,品嘗起了上面殘留著的血跡。
現在回頭和自殺無異他可不會去無緣無故地考驗自己的意志力,不看還好,若是看了,天知道他還有沒有勇氣再將這場攀爬進行下去
畢竟,他還有個死者之城要去呢。
男孩喘著粗氣,深吸一口氣開始繼續向上。水壺里的水已經所剩無幾,他很清楚這件事。它的重量已經大不如前,而他必須趕在它里面的水完全干涸以前翻過這座山
要是做不到,他就一定會死。
賽維塔并不怕死,但他不認為自己應該死在這里。所以他繼續向上,并且在此過程中不斷地于心中咒罵。
一段時間過去以后,他的手指開始變得酸麻,每活動發力一下都會帶起手腕與小臂處的疼痛。他的腿部也是,彎曲起來發力的過程變成了一種可怕的折磨。
他的膝蓋開始發出抗議,肌肉則腫脹無比,順著他的心臟一起怦怦直跳。他喘著粗氣停下了,用顫抖的手拿下了水壺,喝下了最后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