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古因心下稍暖他的原體總算又用這個稱呼來喚他了。
“我絕對同意。”中尉說。
“是的,但騎士團的榮譽現在就正在被剝離。”雄獅低沉地說。“我們親手掙來的榮譽,我們以鮮血和死亡跨越敵人的尸體所換來的功績,都正在消逝”
“它被披上了一層薄紗,忠誠者們的鮮血染紅了它,并腐蝕了它。我們被恥辱所包圍了,候古因。”
中尉的臉再次漲紅了,而這一次,是因為不安和憤怒。他喘起了粗氣,等待著原體的下一句話。
“而這恥辱,居然是由我們親手鑄就。”雄獅冷冷地凝視著他,綠色的眼眸好似無情的寶石。
“我們是帝皇的死亡天使,我們所施行的殺戮與毀滅遠比拯救要多,死在我們手中的忠誠者也不在少數。他們本不必死,但我們沒有權利讓他們活著。”
“為了全人類,他們必須要死。犧牲是必須的,哪怕對我們自己來說也是這樣。我們所流的鮮血絕對比他們要多,但是”
雄獅一點點地松開他的手,離開了中尉。他轉過身,背對著候古因搖了搖頭。金發飄揚,某種冰冷一閃而過。
“但是,我們決不剝奪他人的榮譽。”雄獅側過頭來,側臉冷淡如冰,對候古因說了最后一句話。
“我們可以讓自己的手染上忠誠者的鮮血,可以為了其他普羅大眾令他們失蹤、戰死、犧牲但我們決不會讓他們成為逃兵,你說對嗎,候古因”
中尉沉默了幾秒,臉色迅速變得慘白。
“您您是說”他開始大口喘息。“有人”
“是的。”雄獅說。“所以,去那里,將所有經由你之手的相關事件統統匯報給記錄機仆。”
他揚手一指那扇石門。
“盧瑟大導師會在旁聆聽,我的兄弟康拉德科茲和第八軍團的教官卡里爾洛哈爾斯也是如此。他們代表著泰拉方面,因此,你知道該怎么做的。”
“我明白了。”候古因低頭行禮,轉過身,毫無懼色地走進了那扇石門之后。
他對在場的三人做了自我介紹,盧瑟早已認識他,臉上帶著寬慰的微笑,似乎正在鼓勵他實話實說。
他的自我介紹主要是沖著另外兩位去的,那兩人在候古因眼中幾乎是如出一轍刻出來的模樣。一樣的蒼白,一樣的黑發黑眼,一樣較為瘦高的身形。
區別只在于一個更加高大一點,且似乎更加無情一些。
候古因用了半秒鐘來確定他應該從何說起,隨后便開始侃侃而談他敘述起這些事來毫無停頓,仿佛早就做過預案,或者每日都和他人談起過。實際上,也的確如此。
每個執行了這些事的暗黑天使都被要求記住他們處決的所有人。
時間流逝,一個又一個名字被不間斷地提出,失蹤、戰死或犧牲的下場在他冰冷的聲音中接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