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伊爾濟尼奧看著那對充滿求知欲的眼睛,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此事無可奉告,表親。”
法比烏斯遺憾地嘆了口氣。
“我理解。”他說。隨后便再度投身進入了工作之中,開始和雅伊爾濟尼奧一起分析拉爾人的骨骼、肌肉與皮膚,試圖找出讓它們形態各異卻都如此強大的原因。
兩小時后,他們離開了這具尸體,走到了另一具旁。這一具還活著,還殘留著微小的生命反應。雅伊爾濟尼奧皺了皺眉,伸出刀刃,打算殺死它再進行解剖,法比烏斯卻阻止了他。
“活體解剖或許會讓我們發現一些新的東西,雅伊爾濟尼奧醫官。”他輕輕地說。
“的確,但是”雅伊爾濟尼奧低下頭。“它已經死了。”
法比烏斯皺起眉,但也沒說什么。解剖再度開始,這一具尸體是拉爾人的武士。肌肉高度發達,極端強壯,沒有其他生物的種類特征。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是原始的,它是純粹的拉爾人形態。蛇尾,四臂,可以裂開的下顎和具備高速視覺的雙眼。但是,隨著解剖的逐漸進行,一個嶄新的器官被他們發現了。
它位于胸腔部分,是一個腺體,散發著刺鼻的臭味。這個器官是此前解剖過的所有拉爾人尸體都不具備的,法比烏斯使用基因分析儀器對它進行了長達一個小時又十七分鐘的分析。
當報告結果最終呈現在兩人面前時,他們都驚訝了一瞬間。
“這是個”法比烏斯緩慢地開口。“這是個自愈器官,雅伊爾濟尼奧醫官。它能釋放一種化合物,根據測試,這種化合物能夠和拉爾人的皮膚與肌肉產生反應,在它們受損的地方覆蓋”
“這是個自我修復腺體。”藥劑師得出結論。“它的自愈能力甚至要比阿斯塔特更強。但它為什么能陷入瀕死狀態,這腺體為何不起作用”
帝皇之子口中念念有詞地在他的工作間內踱步了起來,雅伊爾濟尼奧轉過頭,看了一眼那具尸體。其上殘留的某些痕跡讓他不自覺地輕笑了一下。
“大概是因為需要修復的地方超過了這腺體的承受能力吧,法比烏斯藥劑師。”
“嗯您怎么知道”
雅伊爾濟尼奧沒說話,只是說起了另一件事“拉爾人并非全都具有這種器官,表親,這顯然不可能是自然進化的所產生的。”
“您的意思是”法比烏斯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了起來。
他沉默了幾秒,緊接著便飛速回到了工作臺旁,投入進了下一場解剖。從武士到平民,從身穿染血衣物和黃金臂環,身子柔美的舞者,再到手臂粗大,腰部扭曲以獲取更大耐力的勞動者
當他們將現有種類的拉爾人標本全都解剖完成后,兩人均不由自主地陷入到了一種可怕的沉默中。
“它們之間的個體差異大得簡直無法用醫學與科學去解釋。”法比烏斯說。
帝皇之子的藥劑師動作嚴肅地摘下了自己的橡膠手套,并默默地更換了一副新的。他的手術服已經完全被染黑了,有些血液甚至沾染在了他的白發之上,看上去形如污漬或半點一般詭異。
雅伊爾濟尼奧接過話,只不過并不是陳述句,而是一句疑問“你在想我正在想的事嗎,法比烏斯”
藥劑師凝重地點了點頭,眼底卻有興奮劃過。
數分鐘后,福格瑞姆走了進來,大步流星,姿態嚴肅“什么事,法比烏斯有什么事值得你緊急呼叫我,甚至要讓我從戰術推演桌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