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真正的卡里爾洛哈爾斯嗎”安格朗沉聲詢問。
卡里爾沒有回答。
他只是放開了某種約束,像是允許,又像是短暫的逃脫枷鎖。安格朗的天賦在常人不可察覺的視界中一閃即逝,角斗士微微一怔,沒想到自己的窺探這次居然會成功。
他從前試過三次,每一次都被拒之門外,且得到了冰冷的警告。
“如何”卡里爾溫和地問。“看見你想看見的東西了嗎”
“足夠了。”努凱里亞人沉悶地發出鼻音。“你似乎比從前更加慘白了。”
“這句話可不怎么適合在這種久別重逢的場合說。”卡里爾輕笑起來。“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穿這種儀式性盔甲,感覺如何”
“糟透了。”努凱里亞人沙啞地回答。“羅伯特說的沒錯,儀式性盔甲的確比不上動力甲來得輕盈。我尤其痛恨這斗篷”
他伸手撈起自己肩后斗篷的一角。
“看見了嗎如此沉重,我完全不理解它的作用。”
“它的作用是彰顯身份。”多恩說。“就像這座高臺一樣,又比如父親要徹底改變烏蘭諾的地表,歸根結底,這具盔甲的作用是試圖讓你成為一個象征。”
“象征通常都是些神像。”安格朗瞇起眼睛。“你好,羅格”
“你好,安格朗。”多恩朝他點點頭。“很久不見了,至少有十年”
“是的。”安格朗朝他咧嘴一笑,笑容盡他所能的顯得溫和。他又看向圣吉列斯,后者正關切地望著他,視線的落點毫不避諱地落在了那些鋼釘上。
“噢,別這樣。”安格朗搖搖頭。“我說過它們不會再惡化了吧不過只是一些舊傷,沒什么值得關注的。”
“不關注”圣吉列斯嚴厲地看著他。“你是指望我對你偶爾表現出的疼痛視而不見嗎你不能如此要求我,安格朗,這不公平。”
“我要求你什么了”安格朗咕噥著仰起頭。“我什么都沒說吧,兄弟”
大天使嚴肅地看了他一會,突然伸出手將他拽了過去。力氣并不大,但卻沒留有任何拒絕的空間。
“跟我過來,你這個家伙。”圣吉列斯嚴厲地告誡。“我要好好地給你科普一些醫學常識。”
安格朗瞪大眼睛看向卡里爾與多恩,開始尋求某種程度上的幫助,卻只得到了一個愛莫能助的微笑,與一個平靜的拒絕。
大天使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拉著他遠去了,從那嚴肅的表情上來看,安格朗多半要面臨一些他很難逃脫的情境了。
多恩看了一會,便收回了目光。他是在場眾人中少數和科茲一樣沒有身穿盔甲的人,還是那身標志性的執政官制服,每一顆扣子都扣得嚴嚴實實,一絲不茍。
頑石轉過頭,以一種他較少表現出的奇特眼神看向了卡里爾,過了一會才開口。
“你和他談過了嗎”他嚴肅地問。
“誰”卡里爾明知故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