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爾泰張開嘴,想說些什么,科茲則快他一步,原體提前抬起手,合上了他的下巴。動作堪稱溫柔,眼神卻極冷。
“我們會找到解決辦法的,你最好別把這句話說出來,我已經不想再聽見了。”
“可我們已經沒有顏面再等下去了,大人。”安格爾泰隱含哀求地說。“我們已經隱姓埋名地在諾斯特拉莫待了三年”
“那么,再待三年,又有何不可”
科茲松開他,姿態慵懶地揮了揮右手“八百二十四人的盔甲、武器和供給,諾斯特拉莫還是出得起的。你把我這兒當成什么地方了嗯安格爾泰你是覺得我連這么點物資都出不起嗎”
“我絕無此意,大人。”安格爾泰苦笑著說。“誰都看得見如今的諾斯特拉莫有多么富庶。”
“富庶”科茲啞然失笑。
他背起雙手,走到了辦公桌前。機仆忠實地移動著頭顱,等待著他接下來可能的命令。它的等待沒有白費,夜之主拿起那些文件,用雙手將它們遞給了機仆。
“請交到教官辦公室。”他說。“算是加急特派吧,麻煩你了,a103。”
被稱作a103的機仆呆板地點了點頭,在一次行禮后便抱著文件離開了夜之主的辦公室。安格爾泰和他一起目送著它離開,在大門滑上的一瞬間,康拉德科茲的聲音便再次響起。
“好吧,好吧”他嘆息著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奈。“我理解你們的焦急,我也明白你們不愿意再麻煩我們的心情,但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您請說。”安格爾泰再次挺起胸膛。
保持著不急不緩,舒馳和緩的語氣,康拉德科茲緩緩開始講述。
“夜刃內部,有兩個不成文的規矩。尋常戰爭任務,若是烈度不到達某種級別,事后的任務簡報不會標注危險等級。”
“虛空戰中的近戰跳幫,我們會在謹慎評估風險和死亡概率后再動手。這么多年了,夜刃的跳幫死亡率始終被控制在百分之五以下。你曾是突擊連的連長,你應該知道這個數字意味著什么。”
安格爾泰默默地點了點頭他怎么可能不清楚這個數字簡直和奇跡無異。
“所以你大概能從這兩件事里看出我們的某種傳統。是的,第八軍團是個會在任務開始前進行風險評估的軍團,我們就是這樣一群怪人。”
康拉德科茲輕笑起來,眼中卻毫無笑意。
安格爾泰默默地想,真是驚人地相似他和卡里爾洛哈爾斯,他們都喜歡在這種類似的時刻以笑聲掩蓋真實情緒。
“而你對我提出的這項任務你知道,以我的眼光去推敲,你們的危險等級和死亡概率有多少嗎”
“我希望您對此事保持緘默,勇氣對我來說還是很重要的。”安格爾泰目不斜視地回答。“我現在還不能當懦夫。”
“但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去送死。”夜之主嚴肅地望著他。“這也是為什么我要告訴你另一件事,你還記得烏蘭諾吧”
“大人,我昏睡的那一年,值得記住的大事件是尼凱亞會議。烏蘭諾凱旋儀式時,我在場。”
“我知道,只是確定一下。”科茲皮笑肉不笑地朝他點點頭。“三年了,戰帥已經完美地承擔起了這個職位所帶來的責任,我們這些兄弟也心甘情愿地受他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