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
“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聽。”費爾重復。“還不是時候,范克里夫,你不知道我看見了什么。我的死亡不能在那一刻以前來臨,我必須死的更有價值。”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那不是死亡。”范克里夫冰冷地回答。
“但也不是擢升。”費爾回以同樣的冰冷,卻帶著苦笑。“我現在開始理解為何教官會一直對此事感到悲觀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到底是什么。”
范克里夫沉默了片刻,選擇了轉移話題,語氣很是生硬“你現在感覺如何雅伊爾濟尼奧托我詢問這些事,我們需要把這些情況記下來。未來像你一樣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已經有跡象了吧”費爾貌似不在意地問。“我能透過墻壁、地面感知到一些亮起的火光好吧,你需要記下的第一件事,是別讓我和他們單獨相處。”
“他們”
“那些已經可以喚起怒焰的人。”費爾說。“我有某種本能實際上,是渴求。如果不被制止,恐怕我會使他們的死亡提前。”
“明白了。”范克里夫朝他點點頭。“那么,第二條”
“第二,我在渴求殺戮。”費爾低沉地說。“遠勝本能或使命,比野獸渴求飽腹的沖動還要可怕。”
“有多劇烈”
“比你能想象到的可怕一百倍,我隱有察覺,這渴望恐怕永無終結之日。它是一種不應存在的瘋狂,它的唯一目的便是復仇,為所有枉死者復仇。”
范克里夫沉默地做了個手勢,表達了自己的情緒。費爾笑了,但沒有回應。接下來的數十分鐘內,他事無巨細地描述了自己此時的感受。
費爾認為,他失去了痛覺,這是因為他的身體正在緩緩陷于某種森寒的冷意。后者在改變他,使他變強,每一分每一秒都正在修復他受過的傷。
但這和他那布滿裂紋的臉是完全相反的描述。
隨后,他提到他的動力甲,他能感知到動力甲內有一個模糊的意識正在對他低語,不同于枉死者們那樣如山崩海嘯般的可怕呼嚎。這個聲音低沉而寂靜,仿佛尚未誕生。
他明白自己的動力甲正在產生變化,具體到底如何,恐怕會和他留在馬庫拉格之耀艦橋上的那把動力劍一樣。
最后,他提起了一件事。
“我有些擔心一件事,范克里夫。”費爾扎洛斯特緩慢且平靜地開口。
“什么事”
“你。”費爾低下頭,看向他。報喪鳥的眼眶中空無一物,卻有真切的視線落于范克里夫臉龐,如刀刃般銳利。
一連長瞇起眼睛“你指什么”
“你在燃燒。”
“接著說。”
“我失去了眼睛,但卻獲得了另一種視界,一個嶄新的觀察世界的方式。我能看出來,你已經燃燒了很久,至少有幾十年那么久,你體內的火焰旺盛到我幾乎不敢直視,但你沒有任何變化。你現在到底是什么”
“問得好,我希望我能回答你,只可惜我不能。我自己也并不了解我現在的狀況。”
“你對此不擔心嗎”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