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意識到了被詛咒者的子嗣中并非只有低劣的巨嬰或未長成的低能兒,他們中有一個真正的戰士。我向他發起了挑戰,第一次,我獲勝了。第二次,我落敗了,而現在是第三次”
“我要和他戰斗,直到這一切終結。我要這場戰斗完全公平,不必有任何支援,任何幫助,任何干預。我要你保證這件事,血神。”
“作為回報,你會看見卡班哈被他斬下頭顱,巴爾的天使就此超越他自己的極限,邁步走向一個新的境界。又或者,你將看見我折斷他的羽翼,將他的靈魂獻給你的王座。”
它獰笑起來,血神也獰笑起來。他們一起看著圣吉列斯從被血染紅的泥漿中舉起巨斧,雙眼一片赤紅,回流的鮮血和內傷造成了他此刻的模樣。
真貼合你該有的形象。卡班哈狂笑起來。
很好,很好。祂在祂的王座上稱贊。你短暫地超脫了我給你的桎梏,卡班哈,你以忤逆之舉證明了自己的勇氣,也證明了你對于戰斗的追求公平的一戰,是嗎
卡班哈無言地舉起染赤之刃,感到神明那無窮無盡的血腥支持正在緩緩散去。它變得虛弱了,卻也變得更加強大了。它低頭看向染赤之刃,發現這把劍正在灼燒它的血肉,正如它的斧頭正在傷害天使的肉體。
去戰吧戰神嘶聲咆哮。以我之名
“血祭血神”
卡班哈咆哮著一躍而起,染赤之刃被它精準且致命地刺向了天使的面容。圣吉列斯回以同等力度的咆哮,巨斧已經讓他的雙手變得無比焦黑,但他依舊用它擋住了惡魔的攻擊。
他回身旋轉,羽翼震動,以足以震碎地面的力氣一躍而起,并將巨斧投擲而下。惡魔以殘缺的雙翼回應了這次飛行的邀請,它反手抓住巨斧的鋒面,毫不在意它幾乎切斷自己的半個手掌,并將染赤之刃扔了回去。
天使一把接住,再次高飛,被狂風裹挾著直沖而下。惡魔興奮地低吼著,和他迎頭相撞。沖擊波再次爆發,泥土飛濺,一切都顯得那么殘酷。
惡魔揮斧,掃尾,肩撞,拍擊它使勁渾身解數傷害著天使,摧殘著他的盔甲和身體。而天使也決不吝嗇。染赤之刃的每一次襲擊都能剜走惡魔身上的一塊血肉,在高溫中讓地獄的火光從惡魔眼中盛放。
兩方都懷有駭人盛怒,都懷有要讓對方隕落于此的決心。天空似是受到感召,破碎的云層被狂風吹拂而來,遮蔽了他們的頭頂,也灑下了狂亂的血光,制造了一個占地廣闊的囚籠或決斗籠。直到有一方身死,否則這血光絕不會散去。
在混沌的浪潮中,血神以祂的名字向著所有能聽見祂聲音的存在發了誓此戰將絕對公平。
祂為此舉劍。
斧與劍再次碰撞,冒著熱氣的鮮血從天使的甲胄中轟然灑落。這件絕對的大師之作已經多處受損,甚至是銹蝕。超自然的老化在黃金和精金之上摧殘著它們曾經親密無間的合作,惡魔的力量則為此更添一杯羹。
但惡魔呢既然天使已經狼狽至此,卡班哈難道就會顯現出一副勝利者的面容答案是否定的,它同樣狼狽。
它持斧的雙爪是染赤之刃的重點打擊對象,它們已經白骨森森,來自地獄的燃燒肌腱在還頑強地留在暴露的肌肉之上,正隨著主人的每一次運作而跳動。
卡班哈的軀體好似受了凌遲般的酷刑,多處缺肉少骨的傷痕簡直要讓人懷疑它為何還能站立,并以如此狂暴的攻勢向天使發動進攻。
他們互相砍殺,互相流血,每一次的碰撞都是戰斗技藝這四個字最完美的顯現但這只是開始,因為他們終將打到對方精疲力盡,無法站立,甚至是無法握持武器。
卡班哈以絕對的耐心等待著那一幕,并在它真的到來以前專心致志地試圖置天使于死地。
至高天的力量正在他的軀體里咆哮,天使亦是如此,他的力量同樣來源于至高天,但他此刻還拒絕接受這一事實。不過這不要緊,因為他們都已經是背水一戰了。
惡魔不再享有血神從血河中攝取的復生之力,也沒有源源不斷的無生者同類支援。就像天使一樣,全然的孤身一人,沒有支援,沒有來自上界的目光和默默無言的支持。
只有他們彼此,只有這個深陷下去的泥濘血坑,只有這場原始野蠻的戰斗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