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他握緊長杖,靈魂如活人般開始長途跋涉。
他經過一片燃燒的戰壕,看見正在并肩作戰的帝國之拳與鋼鐵勇士,稀世奇景,但這本就是帝皇曾為他們預想的未來之一。如今卻以這樣巧妙的方式得以達成,很難說這不是一種諷刺。
他看向鋼鐵之主,一塊失去過多的鋼鐵被殘酷的命運以鮮血捶打成了如今的模樣,滿是裂痕,卻再也無法被摧毀。
他又看向那塊頑石,沉默著承擔起全部,萬般苦難根本不值一提
隨后,是那些來自萬年后的多恩子嗣,他們已經再也無法離開這泰拉。或許還會有離開的席位,但那已經不屬于他們了只有那些已經離開的人,才可承擔起離開的席位。
命運。掌印者憤世嫉俗地唾罵起它,為這些勇士感到深切的悲意。
他轉身離去,在黑雪中冷酷地飄蕩,衣袍的邊角早已被金焰點燃,他的主君正在保護他,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與他同在。
不是祂,而只是帝皇,只是他的朋友。
掌印者循著聲音沖入一片無邊血海,一個兇手早已離去,但殘骸仍在的地界。他很快便認了出來,這是星炬大廳的遺骸。
它在物質界的存在已經被帝皇固定,以太之海內的精魄熊熊燃燒,它只是存在便意味著希望,而且是純粹的希望,是無法被混沌中的那個偽神干涉的希望這是只屬于人類的東西,祂已經無權染指。
祂為刀刃所傷,所逼迫,祂為之流血而祂必須為這血付出代價。
馬卡多分心凝視,很快便找到了一些并不存在于泰拉上的森林枯葉,他的靈魂抓住這些葉子,身形一閃即逝,便遁入了一片森林之中。
枯葉被車輪壓碎,草木被硝煙染黑。一支大軍正在此進行短暫地休養生息,各類補給和替換零件堆滿了森林的每一個角落,就連那些遺骸都謹慎地縮了起來,不敢再露頭。
掌印者穩住自己的存在,開始確認這支軍隊的狀態如果可以,他會在之后為他的主君帶去這個好消息。但他被發現了,黎曼魯斯那疲憊卻又強作精神的靈魂發現了他。
于是,借由酒神之矛的指引,雄獅、天使、可汗、鳳凰與鐵手也都意識到了他的到來。他們仍然看不見他,卻能透過他們天生就具備的超凡感知短暫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于是雄獅發問。
“你有什么任務,掌印者”他干脆利落地問。“是要來帶走他們五人嗎他們還在接受治療,恐怕你需要再等等。”
馬卡多有心回答,但他已經無法在此處停留過久這里終究不是泰拉,只是雄獅那可怕天賦的一個斷面。
他的父親將這份偷來的權柄安在了萊昂艾爾莊森的軀殼之內,可是,雄獅在這方面終究不夠敏銳,他暫時還不夠了解自己的天賦。
馬卡多被迫地離開,最后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能講出口。他又沖入一片漩渦,其中滿是枉死者布滿仇怨的臉。它們螺旋著蔓延向上,在天空中制造出了一場又一場難以被止息的風暴。
這些風暴本該傷害到支援艦隊的艦船,首當其中要遭受損傷的就是夜幕號與馬庫拉格之耀號,好在人類之主早有預案,混亂的泰拉很適合他使用一些本來上不得臺面的小辦法。
用這種取巧的方式,他將它們一艘接著一艘地放在了安穩平靜的過去,免受打擾。
它們已經不需要再停留在泰拉之內了,支援已經到來,但泰拉附近的宙域內還有另外幾場戰爭正在繼續,山陣號與帝皇幻夢號會需要他們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