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直刺重點,在同一時間,幾乎所有原體都將他們的目光投向了康拉德科茲,而他們那蒼白的兄弟卻在這個時候忽然收起了笑容。
“沒有。”他聳聳肩,嘶嘶作響地回答。“我原諒你的重復詢問,黎曼魯斯。但是,我的確沒有見過這么一個人。”
“那么,他所提到的那個洛哈爾斯家族呢”留著灰白色短發的因威特人羅格多恩開了口,他尚顯年輕的臉擁有一種明顯不符合年齡的平靜。
“同樣沒有哦。”科茲怪笑起來,聲音輕柔,卻足以令人不寒而栗。當然,落在他的兄弟們耳中,這種程度僅僅只足夠讓他們皺皺眉。
“我在諾斯特拉莫待了八年零九個泰拉自然月,每一個不服從的貴族全都死在了我手里。但是,無論是那些活下來的軟骨狗,還是那些已經死去的,他們中都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姓氏是洛哈爾斯,而且,說真的,你們不覺得這個名字太拗口了嗎”
羅格多恩點了點頭,并未給他試圖扯開話題的嘗試給予肯定,而是自顧自地開始了分析。
“這個古怪的,擁有自我意識且疑似憎惡智能的機器來自父親,是他授意我們來觀看這個故事。而它早在開始以前就對我們發出了警告。”
“它警告我們,這些故事其實與我們并無關系,也從未發生過,而它似乎所言非虛。至少就目前來說,我們沒有證據能夠找到這個名叫卡里爾洛哈爾斯的男人有任何存在的證據。”
“平行宇宙”另一個人提出猜想。“或許,這些故事是我們本來命運的一個側面也說不定,我看過的一些書里就有人提出過類似的猜想”
他的語氣興致勃勃,他的雙眼閃閃發光,完全赤紅的臉上滿是笑容,仿佛非常開心能進行這樣的一場討論。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另一個人加入進討論,語氣非常謹慎,說出口的話卻稱得上是長篇大論。
“我在馬庫拉格同樣看過一些學者對這方面的討論,但我認為他們的理論實在是太站不住腳了。他們認為,任何一個人在任何時刻做出的任何選擇都可以蔓延出一個截然不同的未來。”
“假設有個農夫,他習慣在早上出門時喝一杯水,他將這個習慣保持了二十年,突然有一天,他忘記了這件事。于是他世界的未來就此改變,可能變好,可能變壞。”
“他可能出門撿到一塊金子,也可能看見隕石從天而降,朝他撞來但如果他選擇繼續喝水呢或者,他選擇喝兩杯水,或者將這杯水給他的妻子喝,自己再倒一杯呢世界又會變成什么樣這根本說不通,不是嗎”
他站起身,誠懇地揮舞起手臂,希望開始為他的兄弟們進行更深一步的解釋,全然不顧有些人的臉上已經顯露出了不耐煩。他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些人和他一樣都是基因原體,他們和他同樣都富有智慧。
于是,有人打斷了他。
“你在把我們當成什么白癡”來自奧林匹亞的佩圖拉博冷冷地說。“我們都看過書,馬庫拉格的富家男孩,你可以停止賣弄你那淺薄的優越感了嗎”
羅伯特基里曼猛地皺起眉“我不是什么富家男孩,我的養父和養母雖然地位不凡,但清廉是必須的,難道你不認可這件事”
佩圖拉博臉上的冷笑逐漸擴大“我有和你討論這個嗎我只是在要求你停下你的侮辱。”
“我絕無此意”
“是啊就像是我們都沒讀過書”奧林匹亞人不屑地嘲笑起來,語氣極端尖銳。“驕傲、天真、生活無憂,地位不凡的養父養母,富庶無比的童年生活”
“你在討論這些的時候是否有想過其他人你是否有想過坐在那邊的那個蒼白的鬼魂故事里的卡里爾洛哈爾斯存在與否還值得商榷,但諾斯特拉莫的環境可是和我們的現實大差不差。”
“他在這樣的地方生活了一百零五個自然月,而你卻在討論自己讀過多少書,從學者們那里得到的先進理論,以及你地位不凡的養父養母”
羅伯特基里曼站起身。
“我要求你道歉。”他臉色煞白,臉頰卻通紅地發出要求,雙手在身側緊握。“你這樣的行為十分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