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個用完即丟的小小木偶,一個能在物質宇宙中持久作亂的怪物是不是更有意思一些
祂的心思無人知曉,荷魯斯的憤怒卻顯露無疑。
他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那怒火讓王庭中倒吊起來的無數死者在這一刻齊齊合上了眼睛,不敢再看。群魔收斂起動作,一股源自本能的畏懼從它們的血肉深處冉冉升起,迫使這些怪物與魔噩齊聲尖叫了起來。
王庭開始顫抖,黑暗彌散,褪去,消弭于無形之中。火光燃起,猩紅似眼眸。荷魯斯轉過身,將天使棄置于身后,大步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一把利刃從黑暗中刺出,康拉德科茲蒼白的臉一閃即逝,眼瞳漆黑似死者空洞的眼眶。荷魯斯看也不看他,甚至沒有停住步伐或進行格擋,刀刃停在空氣之中,詭異地不得寸進。
科茲瞇起眼睛,忽然后撤,另一個與他相似的影子則從天而降,雙爪一前一后地砍向了荷魯斯的脖頸。
他得到了一個相似的結果爪刃停在半空中,再也無法深入。
與對待康拉德科茲不同,荷魯斯舉起左手,握拳,將科爾烏斯科拉克斯打落在地。但也僅僅只是一拳而已。
在這之后,他便拎起了他,把他一把甩給了康拉德科茲,便繼續大步行走,連一個多余的眼神也欠奉。
夜之王立在原地,緩慢地吐出一口濁氣。他低頭看向自己懷中的兄弟,拯救星之主掙扎著吐出一口混雜著內臟碎塊的鮮血,滿面冰冷。
“還不是時候。”夜之王輕柔地說。“我們還要等。”
“要等到什么時候”
“等到他來。”科茲說。“等到兩塊寶石匯聚成一。但是,這個怪物又要去做什么呢”
他的疑問在數秒后得到了解答。
盧佩卡爾的王庭在此刻忽然陷入了寂靜,再無任何聲音可以留存,或以任何方式傳播,唯余可怕的寂靜。
荷魯斯盧佩卡爾仰著頭,凝視著王庭中被倒吊而起的萬千死者,目光悠遠又冷冽,似乎正在透過它凝視天空。
短暫的觀察后,他舉起右爪,猩紅的閃電再次開始跳動。在這已經被擴寬了數萬倍的王庭之中,泰拉上的所有生者或無生者都注視著這一幕,無論他們到底想不想看。
他們明白,他正在積蓄力量。
但是,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極致的坦誠,他到底想做什么
只有少數人能夠提前得知答案,其中一人名為阿澤克阿里曼,一個純粹的目盲之人。按理來說,他根本看不見現在正在發生的事,但他能感覺得到。
他已經跪倒在地,雙手顫抖無論他到底有多久沒有使用過靈能,他都仍然是一名強大的靈能者。
知識存在于他的腦海之中,就像靈能沉睡于他的骨髓深處。此時此刻,這二者互相疊加帶來的極致敏銳正在向阿里曼昭示一件事。
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他試圖警告,但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這里仿佛已經變成了真空。他的話語只能在心底說出,而阿里曼知道,無論他要說什么,它聽上去都一定很像是一聲尖叫。
“你無法一直逃避。”
荷魯斯盧佩卡爾在他的王庭中如是說道,此時此刻,他是這里唯一的聲音。
他握緊右爪,紅光散落,地面開始沸騰。有人開始無聲的尖叫,很多人。他們曾經是士兵、平民或阿斯塔特,但他們很快就將不是了。
在蔓延的紅光中,有千百萬把座椅從人們身下悄然浮現。他們被迫坐了上去,隨后,他們的身體開始產生改變。不,不僅僅只是身體還有靈魂,與一切。
屬于人類的形體開始蛻變,變得異質、扭曲。靈魂在光輝中被痛苦地改變,黑暗之力源源不斷地灌注其內,將記憶扯碎,將他們所珍視的一切事物都盡數化為灰燼。
但這不是結束,因為這些灰燼正在被一種力量以絕對強硬的姿態塑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