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圖拉博扭頭看向羅格多恩,后者伸出手,錘擊了一下胸膛。
于是他回過頭,對他的父親說“我明白了,我和羅格會讓太陽系成為最堅固的堡壘。”
帝皇再次微笑了一下,痛苦和笑意正在他的臉上共同交織。拉已經阻止了他的淚腺很久,而現在,他終于再也無法忍受了。
保民官低下頭,眼淚在他黝黑的臉上肆意流淌。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能讓一名禁軍如此悲傷。他在心底發出了勸誡,試圖讓他的主君就此休息,去做一個病人應該做的事
“他有他自己的意志。”康斯坦丁瓦爾多說道。
拉抬起頭,發現禁軍元帥正定定地凝望著他。他的表情平靜至極,沒有任何悲傷顯露,只有一片沉重的嚴肅。
“可是”
“無需多言,拉。”瓦爾多拍拍他的肩膀。“他是一位船長,正在努力地讓我們所乘坐的這艘船在即將到來的風浪中幸存。我們是他的水手,我們理應聽他的拉起風帆,或準備火炮”
在他們低聲的交談中,帝皇再次呼喚。
“萊昂,請你過來。”
卡利班的雄獅一言不發地前行,走到了他父親那粗糙的寶座之下,單膝跪地,在父親的血中深深地埋下了頭。
“我來得太遲了,父親。”萊昂艾爾莊森沉重地說道。“我被一樁不值一提的陰謀牽絆住了手腳,若戰爭一開始我便能夠趕回來,事態絕不至于發展至此。”
“沒有這種說法,萊昂。”帝皇毫不在意地回答。“你已經付出得夠多了但我仍有新的職責要交給你。還有你,費魯斯,你也是。請你也過來。”
費魯斯馬努斯緊握雙拳,走出人群。他直視著前方,一點點地走到了雄獅身后,并未跪地,僅僅只是低下了頭。然而,無論是帝皇還是雄獅,都沒有在乎此事。
“你們的故鄉離得非常近,因此,我想讓你們聯手作戰,以帝國的名義回到朦朧星域。”
“然后呢,父親”雄獅抬頭詢問。
費魯斯馬努斯以眼神發出了同樣的問題。
“然后一切如常。”人類之主平靜地說。“給敵人死亡,給忠者獎賞,僅此而已。在此過程中,你們勢必將遭受到無窮險阻,但我堅信,你們會一一安然度過。”
雄獅站起身來,他以長矛觸及額頭,無言地領受了命令。費魯斯馬努斯對他頷首,和他一起走回了人群之中,并選取了一個角落,開始低聲交談。
那場遠征尚未開始,而他們已經深深地投入了進去。不知為何,拉居然覺得自己能隱約地體會到他們此刻的心情
或許,這并非只是因為他們還懷揣有仇恨,想對黑暗發泄。或許,這只是因為,他們不敢也不愿再去看他們父親那慘白的臉。
“福格瑞姆,察合臺,伏爾甘”人類之主一口氣喊出三個名字。“我不愿如此,但是,請你們走近一些好嗎我有些看不清了”
火龍之主大步奔行而去,趕到了他父親的王座之下。他的盔甲早已焦黑熔爛,正殘酷地掛在那高大的身體上。
徹莫斯的鳳凰緊隨其后,他走得很慢,而且每走一步,身后那片如陰影般的斗篷便涌動一次。
以速度著稱的巧高里斯之鷹反倒是最后一個抵達的人,他的胡須雜亂,臉孔疲憊,雙眼卻精光四射。
他是最后一個應和的人,但也是第一個開口的人。
“父親。”可汗稍作停頓,慢慢地呼出一口濁氣。“我大概明白您要讓我們去做什么,徹莫斯、巧高里斯和夜曲星彼此相距不遠但是,比起這些,我更擔心您。”
“擔心什么,察合臺”
“您的狀況。”可汗簡短地回答。“到底是什么樣的傷勢才能讓您如此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