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力量正在他體內咆哮,它們已經從原本的暖流變成了狂躁的沸騰鐵水,在血管內肆意沖撞,流入他的心臟與大腦。
他眼前的世界就此改變,墻壁和大門消失了,一個被淺白色線條勾勒出來的人形輪廓正拿著槍,慢慢地走向了大門
過了一會,伴隨著鉸鏈運動的聲音,大門被拉開了,開門的男人滿臉不爽,渾身酒氣地走了出來,然后便被一把槍頂住了額頭。
圖杰阿面無表情地扣動了扳機。
他不愿意承認伸冤人這份工作比起調查員來說更讓他喜歡,但他的行為已經讓他失去了辯駁的余地。
他就是更喜歡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他就是想看見那些該死的人一個個的死去,他已經忍受太久了,更何況,他這么做并不需要違背任何準則。
枉死者們正在他的耳邊咆哮,這不是私人恩怨,也不是為了錢財或地位,只是單純的復仇死者們的復仇。他們借用他的身體和他的槍,朝著那些罪大惡極的人射出滿懷仇恨的子彈
圖杰阿沒有注意到,他正在微笑。
但他的敵人注意到了。
二十四個人,在第一輪射擊中便被卡塔罕k3的子彈當場殺死了十二個,圖杰阿彈無虛發,他的子彈仿佛能夠自己找到敵人。
剩下的人則立刻被冷汗逼迫地退出了狂歡的狀態,在艾爾維斯怒吼著的命令中,他們舉著槍開始還擊。
彈雨紛飛,霰彈槍和大口徑的自動槍把工廠內的水泥柱與那些狂野的裝飾物打的到處亂飛,從附近的妓院里請回來的特殊工作者們尖叫著待在了原地。
無論男女,他們都十分識趣地沒有到處亂跑,只是暗自祈禱,希望這場黑幫火并之類的事能夠快點結束他們的祈禱很快就成真了,交火僅僅只持續了短暫的三分鐘不到,剩下來的人便全都死去。
工廠內部的墻壁上懸掛著火把,它們散發出來的光線照亮了一張又一張扭曲的面容,和滿地的尸體。
圖杰阿提著槍,一邊更換子彈,一邊不急不緩地走出了一根厚重的水泥柱。他聽見了奔跑的聲音,但他卻不用抬頭觀察。一個滿懷恨意,且略顯熟悉的聲音正在他的耳邊低語。
那是年輕的比利的聲音。
“左邊第二根柱子,他想跑。殺了他”
圖杰阿慢慢地抬起頭,手腕輕輕一抖,彈倉便旋轉著回到了槍體之內。他舉起槍,扳下擊錘,瞄準了正在逃跑的艾爾維斯,卻沒有立即開火。
我和你無冤無仇,這場突襲,這場莫名其妙的屠殺我殺你和正義毫無關系,也不是因為我看不過世界上有你這樣的人存在。
帝國有幾百萬個巢都,每一個巢都里都有數不盡的伱這樣的人,你們已經成了一種自然規律,成了組成秩序的一部分。
圖杰阿閉上眼睛,半秒后,當他再睜開時,綠色已經消失了。屬于比利佩森的淺栗色沸騰著燃燒了起來,他咆哮起來,聲音在工廠內回蕩。
“艾爾維斯”
奔跑著的男人忽然停住腳步,不敢置信地回過了頭在跳動的火光中,那雙染血的雙眼映入了他的眼簾。
但這怎么可能
“我殺了你我已經殺了你”艾爾維斯忽然咆哮起來,如此回應。
他表現得很有勇氣,額頭上卻已經充滿了冷汗,甚至還加快了奔跑的速度。他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比利佩森已經死了,就像是他當年用一把刀捅死他的父母,搶走他們家里所有的錢一樣
他用另一把刀捅穿了比利的喉嚨,親眼看著他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