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以此創造出一個機會,或者說,一個提議。他渴望著用這些話來讓第一連長短暫地回來片刻,然后讓他用古板的語氣下達命令。
第一預備役亞戈·賽維塔里昂,你口出狂言,行為粗俗,因而必須受到懲罰。以連長之名,我判處你在巢穴的訓練場上全速奔跑四十圈,以儆效尤。可有異議?
范克里夫遺憾地拒絕了這個提議。
“很簡單。”他平靜地說,松開搭著巨劍的手,指了指賽維塔手中的長戟。
那恐怖的武器因他的行為而短暫地瑟縮了一剎那,其內存在的那個天真靈魂甚至都萎靡了起來。
“什么意思?”賽維塔盯著他問。
范克里夫收回手臂,指向自己的胸膛,硬生生地從鎖鏈的束縛中抓下了一塊甲片。其下暴露出一個巨大的空洞,沒有血肉,沒有心臟,只有一片純粹的虛無與空洞。
他用力握拳,捏碎那塊漆黑的甲片,指向那片空洞。
“瞄準這里,賽維塔里昂。一次射擊,或一次突襲,即可結束這次召喚。我在出現時刻意收斂了力量,而且還搶在影響現實以前抵達了此座尖塔之內,沒有螺旋被播種,你無需擔心事后處理。只要將我送回亞空間即可,一了百了。”
再一次,賽維塔深吸一口氣,吐出了一句骯臟的古泰拉俚語。
如果說他剛才的咒罵還帶了點其他因素,那么這一次,就是完全的真心實意了。范克里夫品嘗到了這其中些微的不同,卻沒有挑明,只是悄然轉移了話題。
“然而,在此以前,我還有些事情需要提醒你。首先便是那個偽物,你需小心他。我們的雙手無法沾染無辜之人的鮮血,我擔心會有東西借助這一點來攪動陰謀。”
“怎么?你是要我帶著他去見真正的羅伯特·基里曼?”賽維塔冷笑著發問。
“并無不可。”范克里夫平靜地回答。“我相信馬庫拉格之主能夠對此事做出最好的判決。不過,在他的疆域之內,像這樣的偽物可不止一個。”
賽維塔沉默半響,眼角情難自禁地抽搐了一下。
“而且,也并非每一個都像是這一個這樣,與他非常相像。”范克里夫再作補充。“另外,附近的世界已經檢測到了這里異常的靈能信號,你們很快便能脫離此處。”
“別再說了.”賽維塔低聲說道。“要是換個人在這個時候和我說這些,我已經讓他滾遠點了。”
“然而這并非什么夸大其詞的危言聳聽,賽維塔里昂——”
賽維塔不耐煩地打斷他:“——是啊,是啊,我知道的。你這個古板的老家伙從來就不會開玩笑。”
他貌似不在意地提起手中長戟,沉默著揮動了一下,像是在找尋手感。
范克里夫單膝跪下,拄著劍,將頭顱倚靠其上。白色的鬃毛緩緩垂落,燃燒的怒焰被逐一熄滅或收斂,鎖鏈收緊,將鎧甲勒的嘎吱作響
“來吧。”惡魔說。
賽維塔咬緊牙關,靈能在身下匯聚,變成一條向上的臺階,托舉著他一點一點向上。
五秒鐘后,伴隨著似是而非的鏈鋸引擎咆哮聲,一道光芒一閃即逝。
“干脆利落。”范克里夫微微頷首。“要記住,亞戈,你已經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