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拉金已經完全理解了他沒說出口的話到底意味著什么,但他依舊擔心另一些事情。他沉默數秒,提出一個賽斯甚至懶得去思考的猜想。
“可是,如果——”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
賽斯說,他的下巴又繃緊了,尖牙探出薄唇,帶來一種顯而易見的威脅感。
“但我們不能賭,馬拉金,而且我也絕不相信羅伯特·基里曼的極限戰士們的戰艦會走火。血與王座在上,這他媽根本就是個笑話。”
“你信嗎?你相信那群精神分裂的戰爭狂與書記員會讓他們的戰艦疏于維護,儀器失靈,甚至達到讓光矛走火的地步?”
馬拉金不答,只是深呼吸。
賽斯陡然咆哮起來:“反擊!全艦隊,立刻!不然就等死吧!”
兩分鐘后,他的命令得到了執行。紅淚號以齊射還以顏色,通訊頻道內的聲音迅速陷入寂靜,緊接著,艦隊開始以進攻陣型分散移動。
驅逐艦和艦載機們急速駛向前方,巡洋艦緊隨其后,從輕型到重型,編織出了密集的火力網。戰列艦與戰斗駁船開始預熱各自的武器,穿梭機和登艦魚雷一并射出,奔向那支屬于極限戰士的艦隊.
的確,還有人處于猶豫不決當中,沒有下令開火。但更多的人已經意識到了紅淚號的反擊背后到底意味著什么。和馬拉金一樣,他們亦不認為極限戰士們會不分青紅皂白地對他們發起進攻。
戰爭開始十一分鐘后,這件事被再次驗證,因為極限戰士的那支艦隊沒有回應任何通訊請求,并且開始了反擊。
于是戰爭正式打響。
這一次,再沒有任何辯駁的余地。
——
“你都做了什么!”極限戰士第117后備連的中士艾西斯·"典范"·塔查爾咆哮著說。
他少了一只左手,從肩部開始徹底消失。傷口處早已止血,但沒有做任何醫療處理,那留下了明顯齒痕的傷口就這樣赤條條地暴露在外。
暗紅的血跡在他的盔甲上蔓延,這套光榮的mk4早已不是第一次遍染鮮血,但這是頭一回被他自己的鮮血所染紅。
他手無寸鐵,就連最基本的一把戰斗短刀都不見影蹤。和他一樣陷入此等可怕境地的極限戰士還有三百二十九個。
在半個自然月以前,這個數字是一千二百九十四人。在一個星期以前,還未被俘虜時,這個數字是五百四十四人。
而在一天以前,這個數字是四百一十七人。
僅僅一天時間,他們就少了八十八人。并非戰斗減員,并非死在虛空海戰或應對惡魔的戰爭中,而是被當做食物吃掉。
毫無榮譽,毫無尊嚴,被人提上餐桌,被人撕開盔甲,然后摁在其上殘酷地活吃。此過程極端血腥,且往往伴隨著慘叫。
這是令人難以相信的,因為那些慘叫聲中滿懷恐懼。阿斯塔特們沒有恐懼這種情緒,至少人稱典范的中士是這樣想的。
他從軍二十九年,自改造手術結束以后,便從未再感受過這種情緒。他明白這是為什么,這是一種生理與精神上的雙重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