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里斯人的笑聲無有間斷,伴隨著純血者們的嘶鳴與吼叫,共同譜成了一曲別致的殺戮之歌。魯斯精準地將其捕捉,隨后放聲歌唱——或者說吼叫。
抑揚頓挫的芬里斯語自尖牙與利齒之間盛放,鬃毛舞動,長矛飲血
兩分鐘后,舞蹈停歇,而入口處的純血者們已經不再上前了。
魯斯微笑著看著它們,歪了歪頭,忽然開口說道:“嘿,萊昂,你應該知道我們要做什么吧?”
他眨眨眼,整個人的神情忽然一變,雄獅悄無聲息地歸來。他放松手指,讓酒神之矛自然地垂下,它顫動起來,發出陣陣嗡鳴,像是正在為接下來的殺戮而催促。
而雄獅無動于衷,只是深呼吸,脊背緩緩挺起他抬起左手,扯下染血的騎士長袍,冷笑著將它扔到了自己腳下,長矛則同時劃了一條線。不長,但很深。
“比你清楚得多。”在純血種們的沖鋒中,萊昂·艾爾莊森平靜地低語。
他得到一陣愉快的輕笑。
——
蓄水塔的內部幾乎和迷宮沒有任何區別,它并不像是人們想象的那樣,一進大門就能看見被裝在巨大玻璃罐里的龐大水源。
不,事實并非這樣,水是很珍貴的。
因此,凈水行會為他們的每一個蓄水塔或類似的建筑都裝上了大量的安保措施,并派遣重兵防守。
只是現在,前者已經被混血種們用命毀壞,而后者則早已成了蟲子們的爪下亡魂。他們或許都是精銳士兵,但他們絕無可能在沒有情報的前提下應付一大群基因竊取者的突襲
因此他們全都死了。
在黑暗中,卡里爾凝視著他們的尸體,并繼續前行。
無數個聲音歡呼著他的回歸,然后獻上了更多需要被審判的東西。這個說它抓住了一個小偷,那個說它逮到了一個強盜.
卡里爾不厭其煩地聽完每一個,然后再次給予許可:公正的審判。此事必須公正,的確,有些罪行不可赦免,但偷竊或沒有傷害性命的搶劫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它們的聲音中,卡里爾一路向下,無視了所有的安保措施和地形區別,徑直抵達了蓄水塔的最深處。
然后他走出黑暗。
一個龐大的東西迅疾地轉過身。
它很高,甚至可以說比原體們還要高大。四只強壯的紫色手臂有兩只異化成了鋒利的骨刃,剩下兩只則是更加殘忍一些的利爪。厚重的幾丁質甲殼覆蓋全身,那流線型的腫脹頭顱上鑲嵌著兩只閃光的漆黑眼眸.
它幾乎沒有任何情緒存在,但卡里爾依舊從精神網絡中‘品味’到了這頭危險生物的疑惑:它不明白卡里爾到底是什么。
它無法解析,脫離母巢后從基因深處得到的資料與知識中不包含它眼前這個生物的部分。
然后,它試圖使用無往不利的靈能催眠他,但只是徒勞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