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接受了治療——至少是檢查,那位藥劑師顯然判斷出我需要進行手術。”卡里爾聳聳肩,胸前的破口仍然非常顯眼。“所以,我的確需要治療,除非你認為那位藥劑師學藝不精。”
雄獅別過頭去,不再說話,卻又在行走十幾步后忽然開口:“你變了,卡里爾。”
“愿聞其詳。”
雄獅沉默片刻,緩慢地開口:“魯斯說,他想請你喝酒。”
“我沒意見。”卡里爾笑瞇瞇地說。“但我覺得我們最好回芬里斯去喝.”
雄獅深吸一口氣,把手里的長矛一把甩給了他,自己大步走到前面去了。黎曼·魯斯的笑聲緊隨其后地在卡里爾耳邊響起,那是種發自內心的狂笑。
“看他那張臉,卡里爾!老獅子今天晚上要睡不著覺了!”
“但他不是卡利班的騎士嗎?”卡里爾略有疑惑地回問。“他們一向都是用冥想代替睡眠。”
魯斯的笑聲戛然而止。
幾秒鐘后,他幽幽地說道:“有時候我真是搞不懂伱們諾斯特拉莫人的幽默感.你也是,康拉德也是,亞戈·賽維塔里昂那個混小子也是,你們到底從哪學來的這種講話方式?”
卡里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微笑。十來分鐘后,通過下行的升降梯,他們抵達了第十層甲板。
雄獅將理性之鋒號上負責給戰團服務的凡人仆役和一些官員的辦公室都安排在了這里,官員們多半來自太陽系之內。仆役們則不同,他們要么是戰團的落選者,要么就是卡利班人的后代。
他們在一個大廳內來回徘徊,每一個人,無論男女、無論年輕或年老看上去都十分健康,但也十分忙碌。帝國最為推崇的石板計重方式顯然給他們的工作造成了非常大的麻煩。
就算有手推車等一系列工具的幫忙,這件事也沒有變得很輕松。不止一個人在看向那些石板的時候皺著眉,但他們并沒有抱怨,或許是因為已經習慣,又或許是因為雄獅的到來。
這件事讓他們倍感振奮與榮譽,每個人都放下了自己手頭正在做的事,轉而不斷地對卡利班之主行禮。就算他已經走過了他們,這些人也仍然在無聲地行注目禮。
但是,對卡里爾就不太一樣了,多數人都無視了他,少數人看他的目光則非常不友好,里面甚至充滿了嫉妒。
卡里爾有點疑惑,直到魯斯告訴他原因。
“這些人很單純,但也很死板,卡里爾。他們將服務戰團和雄獅視作一種同樣能為帝皇盡忠的方式,他們很狂熱的,而你現在恰好抱著這把矛。”
“他們恨不得替你來做這件事,你知道嗎?說真的,我們要不打個賭?這里至少有超過三百個人愿意替你扛起這把長矛。”
卡里爾無聲地嘆息起來,加快腳步,追上了雄獅。
幾分鐘后,他們拐進了一條長長的甬道,這里并不如何寬敞,如果雄獅著甲的話,他是不可能走入這里的。
墻壁由花崗巖制成,懸掛著多面戰旗,但都不是阿斯塔特戰團的旗幟,而是屬于凡人軍團的旗幟。衛隊與海軍,兩個彼此對立相看兩厭的系統如今順貼地待在一處。
卡里爾放慢腳步,開始辨認它們。他能認出來的旗幟并不多,比如著名的卡迪安突擊軍,莫迪安鐵衛等。但是,多數旗幟都是他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的。
帝國廣闊,有多少人曾在這些旗幟之下舍生忘死的戰斗?他們又付出了何等犧牲,取得了何種榮耀,才能把自己的旗幟懸掛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