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他怒吼。“你將死無葬身之地!”
“我知道,我知道”塞拉法克斯喃喃低語,十分快速地瞥了雄獅一眼,隨后便立即移開視線,開始深呼吸。
雄獅的攻勢與怒火沛然到幾乎要震撼大地,但塞拉法克斯的護盾法術卻穩如磐石,將每一次斬擊都牢牢擋下。
雄獅咬牙切齒地開始懷念酒神之矛,他認為這是他軍團內部的事,因此在審訊開始時并未帶上它。如果那把神器現在還在他手中,塞拉法克斯絕對已經被開膛破肚。
“可如果我死了,父親——”巫師習慣性地掛起那副微笑,虛假得驚人。“——你們要怎么回去呢?”
劍刃撕扯藍光,雄獅深吸一口氣,以憤恨到了極致的語氣吐出一句低語。
“我會殺了你”
“而我對此毫不懷疑。”塞拉法克斯如此回答,努力地維持著那副微笑。“我必將死在您的劍下,作為罪魁禍首,萬年來最大的罪人被您在眾人面前親自斬首。”
“我會心甘情愿地接受這個結局,但不能是現在,父親,我現在還不能死。”
他抬起右手,在雄獅愈發凌厲的怒火中捏起了另一個術法的手勢。靈能順著他的牽引開始閃爍,一個法陣開始在他們腳下顯露,雄獅卻不管不顧,仍舊瘋了一般地揮劍。
塞拉法克斯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再次開口:“二十二個小時,父親,還記得這個時間嗎?我們只花了二十二個小時,就將一切都搞砸了.”
更多的火焰劃過天空,某種重物在遠方落地。掀起氣浪,撕裂地面,慘叫聲伴隨著大地的震動一并傳入他們耳邊。
塞拉法克斯猛地握緊右手。
“二十二個小時。”
他緩緩說道,獅劍的尖端正在他眼前閃耀。雄獅雙手持劍,用一記刺擊幾乎突破了他的防御。
如此危險的境地,塞拉法克斯卻詭異地感到某種與有榮焉,他的原體就該如此強大。
哪怕他身負萬變之主的賜福,手握重器,能在世界毀滅中安然無恙,雄獅也真的可以在戰斗中殺了他
但不能是現在。
法陣的藍光在雄獅腳下亮起。
“您還有二十二個小時。”塞拉法克斯說,他緊緊地凝視著雄獅的眼眸。“我會在騎士團的舊址等待的,原體。”
光芒熄滅,雄獅怒吼著消失在原地。巫師立即吐出一大口鮮血,痛苦地跪倒在地,身體上的火焰殘酷地躍動著,焚燒著他的血肉。
混沌的賜福是何其貪婪,名為賜福,實際上不過只是噬魂奪骨的恐怖惡意,不把他吃干抹凈,它是不會罷休的
就在塞拉法克斯真的將為此而失去自我之際,一只藍色的手臂卻從他身后的陰影中突兀地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熊熊火焰立即熄滅,一個聲音在塞拉法克斯耳邊響起,帶著沉重的回響。
“計劃很成功呀,小巫師。”它如此稱贊,咯咯直笑。“我見過很多瘋子,但你絕對是他們中最出類拔萃的那一批人。”
塞拉法克斯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十分厭惡地揮拳打開了這只手。而它的主人似乎對這種冒犯毫不介意,笑聲反倒愈發清晰。
“伱對自己所做的這一切真的有實感嗎,塞拉法克斯?”
它如此詢問,聲音忽然變得平靜了下來,其中睿智難以掩藏。只在一瞬間,它便從一個癲狂的生物變為了一個智者。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嗎?”它問。“時間絕非你這種凡物可以隨意染指之物,哪怕是我們,也必須經過深思熟慮才能對某個節點進行一點挑逗的撥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