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離職責?
「為了帝皇與雄獅!」
暗黑天使繼續揮劍,尸塊哀嚎,在分解力場這銀河之中一等一的兇殘武器之下迅速支離破碎,卻始終不曾真的被毀滅、被殺死。
它的"生機"好像一種癌癥一樣,真切地存在于每一條畸形的血管、每一根粗大的骨頭之中。無論扎布瑞爾如何暴戾,如何殘酷,都對這份可怕的生機毫無用處。
老騎士當然沒有忽略這詭異的事實——再怎么說,這場追殺也已經持續了足足七十六個小時,若他連這點最基本的敵情都注意不到,恐怕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他受到了混沌污染。二,他精神受創,暫時失心瘋了.
但是,就算注意到又能如何?他殺不了這東西,除非他采取另一種手段。
或者說,最后一種手段。無論如何,他都相信那正存放在他腰間武裝帶內的天鷹徽記可以對這怪物的再生能力造成影響。可是,不知為何,扎布瑞爾不愿這樣做。
每當他升起這樣的想法,一陣危機感便會從心頭涌起,提醒著他,不要這樣做。他敢肯定,那危機感并非來自他的直覺。
再結合起這個突如其來出現的怪物與周遭環境的變化,答案到底如何,已經不言自明
大雨滂沱,天色已從晦暗轉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扎布瑞爾的翼盔上滿是不斷滴落的鮮血,陶鋼仍在承受高溫雨點的打擊,蒸汽不斷涌起。
他的目鏡一片猩紅,手中卡滿碎肉與骨頭。在這樣的夜中,他的輪廓幾乎只由紅、黑、白三色提供,粗略看去,遠比怪物更顯猙獰異態。
若原始人看見他此時揮劍時的模樣,恐怕只會將他當成某種只在深夜時分出沒的兇殘鬼魂。
而他的對手呢?如果說扎布瑞爾只是初具人形,它就連個"形狀"都稱不上有了,語言甚至都難以形容它此刻的模樣。
十幾團藕斷絲連、擁擠著發出怪叫,不斷蠕動,將骨頭、碎肉與鮮血從傷口中噴向四周的擁擠肉塊?滾燙的雨落在它或它們的傷口上,激起血霧,也激出更多慘叫,在黑夜中傳得遠之又遠
扎布瑞爾一直殺到天亮,待他精疲力盡地停手時,目鏡提供的戰斗計時已經來到了第八十七個小時。
他還能戰斗,那東西大抵也是如此,它的"質量"甚至未見明顯的減少。不停叫著的肉團們在清晨時分的陽光下透露出了一種奇特的粉色質感,然后,便是再度黏合
這一次,少了扎布瑞爾的干預,它毫無阻礙地重歸為一。
只是,相較于村中那時充其量只能算的上是一團肉球的模樣,它此時看上去竟然有了幾分不該有的"人樣"——精疲力盡的老騎士在看見這一幕后悚然而驚,咬著牙舉起動力劍便再次撲了上去,卻未能如愿.
從未反抗過的怪物在利刃入體的前一刻舉起了它的手。
而那不規則分布著大量畸形肌肉,看上去可笑甚至多過恐怖的所謂手臂,竟然牢牢地抓住了扎布瑞爾的手腕。
在這一刻,它表現出來的速度、力量,以及對劍術技藝的熟悉,都讓扎布瑞爾頭盔后的臉猛地陰沉了下來。
他已經大致猜到此物到底是被誰操縱了,除非他蠢到極致。
「扎布瑞爾.」塞拉法克斯以一種不應出現的溫和語調對他問候。「很久不見了。」
「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