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騎士隊長皺著眉握緊長劍,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往獸群之中,劍光舞動之間,好似突然下了一場污穢的血雨。
不過短短兩秒鐘,塞拉法克斯便沖出了它們的包圍,趕往了陣地前方。
他縱身一躍跳入戰壕,映入眼前的一地尸骸轟的一下撞入他的眼簾——來不及思考更多,下意識的,他如今刻意朝著過去調整過的思維便帶著身體沖向了戰壕后方。
早已分辨不出是碎肉還是泥土的暗紅色事物于他腳下飛濺,四周景物飛速后退,四個轉彎后,他抵達了目的地,一大群飛翔的野獸正氣急敗壞地揮舞它們的前爪,對戰壕側面的一個工事猛攻。
它自然扛不住多久,但那些留出的射擊孔內仍然有紅色的激光束朝外飛出。
塞拉法克斯的臉情難自禁地陰沉了下來,他也不出聲,只是拔槍、換彈,然后對準它們開始挨個點名。
如果可以,他會選擇掃射,但那些工事內還有幸存者,而他并不認為那個明顯是由水泥與鋼鐵堆砌而成的造物能夠擋住一輪爆彈的齊射
很快,這一小股侵擾戰壕內殘兵的惡魔就被一個一個地打成了粉末,緊接著,門內傳來了某種隱約的呼喊。
“別出來!還沒完!”塞拉法克斯幾乎是咆哮著警告,隨后立即轉身,把槍一扔,撲向了一大團窮追不舍的黑云。
他專心地戰斗著,以尋常阿斯塔特的身體素質,以劍刃、拳頭和意志,而非混沌的巫術效率上自然是差了百倍不止,可是,不知為何,他內心竟隱隱感到安寧。
數分鐘后,他歸劍入鞘,順手將最后一只惡魔的尸骸按進墻壁里,把它的骨頭撞得粉碎,隨后轉身走回那工事所在地,而那群殘兵竟再震驚了他一次。
他們不過六個人,人人帶傷,渾身是血,卻看不出任何消沉的跡象,其中一個沒有戴頭盔的女人從地上撿起了他的槍,拍去泥土后竟從腰間掏出了一個阿斯塔特標準的爆彈槍彈匣,將它與槍一起遞還給了塞拉法克斯。
“你們——”
“——大人,感謝您的幫助,赫斯曼近衛第二團第十一連全體向您表示敬意。”
女人對他敬禮,天鷹禮,隨后開口說話。她的嗓門大的出奇,似乎喪失了一部分聽力,并未能聽見塞拉法克斯的聲音,而是自顧自地進行匯報。
“現在,我們將按照預定命令,繼續朝喜馬拉雅高原北部前進,以支援那里的第四防線。”
她伸手指向西邊。
塞拉法克斯低頭看看她,然后又看看她身后的其他人,出言問道:“就這樣去嗎?”
一個男人代替那女人回答了他的問題:“是的,大人,就這樣去。”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用手背抹了把臉,血污后的那雙眼睛非常年輕。
“你們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了,我們是第十一連最后的士兵——”男人,或者說男孩笑了笑,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恐懼。“——但是,就像羅格·多恩大人說的那樣,我們戰斗,僅此而已。”
塞拉法克斯環視一周,無法控制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曾無數次夢想在正確的時間來到這里,打這場他們本該參戰的正義之戰。然而,當他不擇手段、千辛萬苦地抵達以后,他卻發現自己實際上對這場戰爭仍然缺乏認知。
他已經盡他所能嘗試過了,在那背叛的一萬年間,他花盡心思從各個方面探查著泰拉之戰的情報。而在那以后,他也不斷地從不同的時間線進行過推演
但是,這一切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