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陳淵眼中精芒一閃,詳細詢問起來。
“那群怪物看著是人,但皮膚慘白,力氣很大,速度也快,怎么打殺,都能再站起來”越說,張雀眼中的恐懼之色越是濃郁,“他們自中軍向外殺,打得陣型大亂,兄弟們自相踐踏最后,是都虞侯下令化整為零突圍,我等才得以脫身,又臨危受命,來此接你,聽說將軍你因故改變了行程,所以我等才沒有大張旗鼓。”
陳淵卻問“這種打不死的人有多少居然能沖散了你們的大軍”
“要說也不多,但憑空出現在吾等陣中,再配合荒人的騎兵,縱是都虞侯也無力回天。”張雀邊說邊嘆息。
陳淵不再追問,思量起來。
“打不死的怪人以秘法祭煉出來的活尸牽扯著荒人,是那個荒人供奉骸道人的手筆”
他又想起來時路上,碰到的那群荒人騎兵,以及這村子里的左道痕跡。
“丘境之說過,那個骸道人最近找過鹿首山神,兩者似乎在籌謀著什么,山神是要趕在西岳神君登基前打破藩籬,那么這位骸道人,是否也在趕時間,所以最近格外活躍”
看著他深思的模樣,張雀等人不敢打擾,便招呼著人手,去幫著村里重建了。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有個瘦巴巴地、黑黝黝的小丫頭,拿著一個臟兮兮的包裹過來。
陳淵收攏思緒,看向那小丫頭,后者略顯敬畏的將包裹遞上去,露出了里面的一顆犬牙。
“謝謝神仙哥哥救了我阿母,這個是我阿爸走前留給我的,說是能保人平安,送給神仙哥哥。”
陳淵一怔,想露出一個和藹笑容,奈何嘴角抽動,最后只能摸了摸小丫頭的頭,道“謝謝你,我收下了。”
小丫頭咧嘴一笑,鞠了躬,蹦蹦跳跳的走了。
感受著殘留在犬牙上的純粹愿念,陳淵站起身,準備離開這里。
他身上還牽扯著神道與黃粱道的麻煩,在這里待長了,很有可能給此處再引來災禍,而且他也不想牽扯太多的香火聯系。
至于去處么
陳淵目光一轉,落到了不遠處正在勞作的張雀身上。
“這些人被疑似活尸之物襲擊過,總歸有些緣由吧”
“張都頭張都頭”
正好這時,被陳淵救了母親的青年匆忙跑來。
“金城來人了說是領著大寧都虞侯的遺令,來召集散落在外的兵馬”
“什么”張雀僵在原地,臉色大變,“遺令”
在前往金城的路上,張雀這個看上去兇惡的壯碩漢子,在確定定西軍都虞侯身死后,就滿臉頹氣,眼中顯露迷茫。
陳淵騎著馬,跟在邊上。
旁邊,是此番過來接洽的金城胥吏李定陌。
“能遇到將軍你,實是意外之喜。”李定陌是個滿臉卷須的粗糙漢子,但穿著略顯考究,有綢緞傍身,在陳淵身邊說著,詢問著大寧京師的風貌,也不知是好奇,還是試探。
但陳淵哪知道什么大寧京師的風華,要是問問鹿首山的原生態,他可能還說個一二三。所以,面對百般詢問,陳淵都只是冷漠以對,看得旁人覺得他自視中土人,帶著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