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暗道,城中既有供奉,等自己在軍中立威,兵卒歸心,撼動了城上氣血時,就得把握時機,畢竟泄露事小,關鍵是別讓人截胡了。
走著說著,一行人來到了軍中聯營之地,只是此刻那營地內外都是閑散的兵卒,或者無精打采,或者嬉笑打鬧,沒有半點枕戈待旦的氣氛。
于是,陳淵又抬頭看向天邊,此時正是日夜交替之時,烏云濃郁了幾分,肅殺之氣也越發清晰。
“這該是有兵馬靠近,兵災不遠,不知會在幾時,但該是就在這兩日中,找個機會示警吧。”
正想著,忽有一隊兵卒快步跑來,在陳淵等人前面散成一排,擋住了去往營中的去路。
“振武將軍是吧”
粗厚的聲音從兵卒后面傳來,然后一名膀大腰圓的武將走了出來,他的個頭很高,眼如銅鈴,嘴唇很厚,滿臉的虬須,左臉頰橫著一道大傷疤。
此人一步一震的來到陳淵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
張雀低語道“這是金城駐將陳塘,打過不少硬仗,勝多敗少,乃武道六重的修為”
“陳將軍有何見教”陳淵直視對方,臉上他這臉僵的很,做不出其他表情。
見這少年面無懼色,陳塘瞇起眼睛,咧嘴笑道“有點膽魄那某家就放心了。”他轉頭,對親兵道“帶少將軍去殘軍那邊,讓他管管那群敗軍,省得再給某家添亂”
陳淵眼中一動“這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定西殘軍還認不清形勢,一個個像是火桶,旁人言語上稍有冒犯便要械斗,鬧得軍中不寧,他們的將領死的差不多了,前前后后來了很多批殘兵,也沒個能管事的。”
陳塘看了陳淵一眼“你們該是最后一批,走得最遠,聽說是為了接你那你這個指揮使可得費點心,約束殘兵,聽從某家指揮,不要再添亂,否則的話,嘿嘿,某家一旦親自動手,就不是那么好說的了。”
張雀等人聞言,怒不可遏。
陳淵盯著陳塘看了一會,忽的點頭道“也好,我去看看定西軍的將士,只是請將軍也能調動人手,多多巡查,省得定西舊事,也落到你的身上。”
等人一走,陳塘撇了撇嘴,冷冷道“知道低頭,卻不甘心,走的時候暗諷我一句,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成不了氣候的他一個娃娃將軍,不會被定西悍將放在眼中,等灰頭土臉,威嚴掃地,便方便拿捏,收過來做個傀儡,給大寧小朝廷個交代。”
“將軍,你怎么能受得住這氣剛才面對鄭通”張雀走在陳淵身后,面露不解。
“覺得我是欺軟怕硬”陳淵瞥了他一眼,“你怎么不說自己,一會義憤填膺,一會忍辱負重”
張雀面露慚色。
不等他再問,陳淵就說“別急,等著,劫難來臨的時候,得有人先頂在前面。”說著,朝前看去。
此處是兵營側邊的一片空地,扎著高高矮矮的破舊營帳,有兵卒分散期間,約莫二三百人的樣子。
“劫難來臨啥意思”
張雀還待再問,卻被一聲呼喊打斷了。
“張雀”
喊他的是個身若鐵塔、面如黑炭的壯漢,一邊喊一邊大步流星的走來。
到了跟前,這漢子打量著陳淵,然后失望的搖了搖頭,冷淡行禮“定西都頭,羅武,見過小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