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怎么了”
金城知州王誨一夜未睡,自從曾柔娘、陳綿的兵馬離去,就坐臥不寧,待在城墻邊上,這時聽得動靜,雖然疑惑,卻也顧不上了。
自從看了前線的戰報,他整個人都在哆嗦。
荒人的據點是搗毀了,但物資稀少,斬殺了不少荒軍,可都是誘餌、棄子。
“陳綿帶走的一萬多人近乎全軍覆沒,余下兵馬群龍無首,回程路上就潰了大半。這都不是傷筋動骨了,是被打斷了一條腿啊”王誨滿面愁容,仿佛老了十幾歲,“還有這有關振武將軍的,劍仙太離譜了但他殺了陳綿,人卻走了,麻煩太大了,陳家不會善罷甘休啊”
邊上的劉一圣看著幾份戰報,抬頭建言道“依學生之見,陳家如何不用去管,陳綿通敵叛國,死不足惜,陳塘臥床不起、只剩半條命,陳家起不來了當務之急,是打起振武將軍的名號,抬升定西軍余部的地位。”
王誨不解“陳世集都走了,還打他的名號還有定西殘軍,抬他們做什么”
“這次元氣大傷,五年內,咱們是不要想著擴張了,只能自守,但守城,短兵相接是下策,上策是讓旁人心有顧忌,不敢來打這關鍵,就在陳將軍身上”
“哦”王誨也有了模糊的念頭,不怎么抖了,“詳細說說。”
“沒甚特殊的,若情報為真,振武將軍這是一戰驚住了西北膽,只要讓旁人覺得,陳將軍人雖走了,但依舊記掛著金城,護佑著金城,這就夠了。”
王誨懷疑道“有人會信”
“所以才要抬高定西余部的地位,學生斟酌著將軍離去時的話,發現其含義是要護持定西余部”
“原來如此,以定西余部為根,重建兵馬,等于都受陳將軍庇護。果然,這文章,理解深意,還得是你”王誨眼中一亮。
“經此一役,西北各家,都會逐字逐句的推敲將軍之言,但咱們占著先機。”劉一圣謙虛了一句,接著話鋒一轉,“除此之外,還得派人去尋將軍,最好能將他請回來。”
“我這就去安排人手。”
王誨安排的人還沒走,傳訊的人就到了門口,說是黃粱道的三代大弟子潘殷,在軍中引起公憤,被扣在軍中,兵將們吵著鬧著,讓他給振武將軍道歉
王誨一聽,頭就大了。
劉一圣也皺眉道“黃粱道的人為何會來此處又怎敢在軍中詆毀振武將軍”
“具體情形還不了解。”
劉一圣又問“曾將軍呢對了,定西軍有個都頭,叫張雀的,你可知道”
“知道,曾將軍與張都頭都在軍中。”
“這就好辦了,”劉一圣就道“你去找他們兩個,讓他們安撫軍心,就說不可鬧出事端,否則于將軍名聲不利,再讓他們將黃粱道的人帶入城中安置,速去”
“喏”
等傳訊之人一走,他又對王誨道“黃粱道乃是西部大宗,得知州去安撫,另外,還要搞清楚怎么牽扯到將軍的。”
“知道了。”王誨點頭埋怨道“這群宗門的,一個個都是不安定之人跑到兵營去犯事了出了事,還得咱們過問”
寬敞的議事廳中,潘殷強自維持著冷峻人設,但凌亂的發絲和衣衫,以及急促起伏的胸口,卻顯示出了他心中的不寧。
自他與同門,被保護著從軍中離開,抵達黃粱道的這處別院,過去了近一盞茶的時間,才算平靜下來。
此時,這屋中不算他,還坐著六人
曾柔娘、盧露、王誨、白慕白、一名灰袍老者,以及渾身不自在的張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