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筍一眼看去,就認出了此人來歷,正是那珈神山的三昧真人。
跟在三昧真人旁邊的兩個,衣袍獵獵、大袖飄飄,乃是求應門的門主蘭心洛,一個身著道袍、不茍言笑,卻是那縱雅觀的長老點白子。
見著三人過來,鄭筍當即心中一凜,知道局面不對。
原因無他,珈神山、求應門與縱雅觀,正是在洞玄宗崛起過程中,恩怨結得最多的是三個宗門,不光涉及到勢力爭奪,還有門下弟子的恩怨,甚至還牽扯一些兒女情長、弟子之間的血仇恩怨,可謂一筆糊涂賬。
“鄭真人,久違了。”
三昧真人到了跟前,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行禮,隨即指了指雙念閣等人,道“他們不愿意承認,不知你們洞玄宗可能說清楚緣由”
求應門主蘭心洛一臉愁容,用勸誡的語氣道“你們洞玄宗不是最講究一個直接干脆嗎從來都是有話就說、有仇就報,想來這牽扯了東岸諸多宗門的大案、要案,肯定是不會有所隱瞞,更不會包庇門人的吧”
鄭筍已沉下臉來“二位這話是什么意思你們總要說清楚所為何事吧”
“我來說吧。”點白子用冷冰冰的語氣道“云門少主在此山遭遇不測,經云門使者與諸位精通術算的同道推算,此事并非意外,因為但凡推算之人,都會受到反噬,明顯是有人刻意遮掩了天機亦說明,這件事的背后,是被人設計好的”
“既是發現,與我說這些何用”鄭筍已猜到幾分,臉色陰沉起來。
果然,三昧真人緊接著就冷笑道“云門少主何等人物,修為高深不說,還有諸多異寶傍身,身邊還跟著高深莫測的護衛,這等人物牽扯到一次魔頭復蘇,就像是真龍落入了泥坑,抖抖身子就能起來又怎會陷入險境”
“可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暗害了云門少主的”蘭心洛嘆了口氣,“唯有一定勢力之人,方可為之。”他看著鄭筍,一臉真誠的道“據我所知,貴宗便有內門真傳弟子困在其中了”
鄭筍順勢就道“不錯魔頭臨世,有著出乎意料的境界,將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困在其中,又聽聞云門少主出事,知曉事情干系重大,我才親自過來”
蘭心洛搖搖頭,道“事情不是這么簡單”
“你和他說這么多話做什么”點白子打斷了此言,冷冷道“在這東岸,有能耐、有本事、有手段能傷得云門少主的,一共才有幾個你們洞玄宗正好是其中之一又正好有個弟子被困在其中,你說,哪來的這么多正好”
鄭筍當即變色,鄭重道“點白道長我敬你是前輩但你若是血口噴人,栽贓陷害,莫要怪我不講情面了”
“貧道是不是血口噴人,要由使者來定奪”點白子的語氣越發冰冷,“況且,這事也不光你們洞玄宗一家牽扯,望海宮、琉璃島、雙念閣,皆在懷疑之列”
“豈有此理你們這是借機報復”陳懿姍聽了好半天,終于忍不住了,“分明是你們過去被我宗擊退了勢力,現在要借機打壓再說了,此事既然牽扯魔頭出世,那云門少主之事,為何不能是那魔頭之故造成的”
“你算什么東西,貧道與你師父說話,有你插話的份”點白子惡聲一說,意念沖擊,令陳懿姍心神震蕩,連連后退,靠著鄭筍抬手才驅散了雜念,一時臉色蒼白,心中驚懼。
鄭筍跟著就道“點白子,枉你一把年紀,還要與小輩一番見識不成”
點白子正待反唇相譏
“不會是那魔頭。”始終冷眼旁觀的云門使者,忽然冷冷的說了一句,“不過,這魔頭之所以被封,與洞玄宗的開山祖師有些關聯。”
但除了這句之外,她也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就那么冷冷的看著眾人。
可話語的內容,卻讓人群一下子炸開了鍋
“與洞玄祖師有關難道說”
氣氛陡然間凝重起來,各方的目光落在鄭筍身上,多數都是一副懷疑之色,更有幸災樂禍的。
洞玄宗的突然崛起,對東岸的勢力格局影響深遠,這本就是零和博弈,洞玄宗占得地盤多了、勢力大了,其他各方自然就要受到影響,乃至收縮。只是礙于洞玄的實力、勢頭,不得不暫時退避、蟄伏。
眼下,忽然有了這么個機會,有云門在后面支持,能將這洞玄宗打落凡塵,又有誰能忍得住
三昧真人更是連露笑容“這么一說,情況就有些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