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騰騰,雷光涌動。
更有冰雪飛舞、草木枯榮之象
偌大而又幽深的洞府深處,已被火光、寒光、生機、死氣所充斥,諸光涌動之間,像是滾滾水流,連綿、洶涌且厚重,每一次翻涌,都會激起道道浪頭
每一道浪頭中,都近乎于丹道修士的全力催動法力的偉力內里匯聚著十幾種變化,涵蓋了陰陽五行、生死玄機,散發出毀滅氣息
這些氣息,令在不遠處行走的陸秉禮等人心驚膽戰,過個幾息就忍不住回頭朝洞府深處看看,見著那諸光余波,又趕緊的收回目光。
噼啪噼啪噼啪
“沒想到這洞中還有如此之處,匯聚陰陽五行之精華,幾乎將整座山的大勢都傾斜匯聚至此,成了個天然的煉丹、煉氣爐”
對面,莊絲露小心觀看,低聲說著。
“這位就是那位吧”
突然,陸秉禮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他的三個同伴,莊絲露、皓首老儒、杵袋和尚也都沒有了往日的自在,鄭重點頭,心里的想法與陸秉禮一樣。
他們四人本就記掛著洞府中的傳承,最初與陳淵交涉、溝通,也是基于這個目標,所謂除魔,是因為那魔頭占據了洞府,擋住了四人的求道之路。
對于困在瓶頸、壽元又臨近大限的散修而言,冒著風險也要上。
當然了,這里面也存在著偏差,就是他們按照過去的經驗,錯誤的估計了八臂神魔的實力,以至于陷于山中,身死道消。
好在被陳淵給生生撈回來了。
是以,四人對那位“洞玄子上仙”的感激,也是真心誠意的,因此著重詢問了那位上仙的打扮、特征,比如說樣貌、白發等,尤其記住了曾被上仙拿在手里的玉劍。
所以,一見陳淵手中的玉劍,再一瞧對方的一頭白發,手上拎著、據說被洞玄上仙打落失蹤的云門之人,模樣都有幾分相似,種種念頭就在四人心頭徘徊。
這些疑問,他們當然沒有直接問出來,可等陳淵拿著劍,駕輕就熟的尋著了那塊日晷,跟著激發府中禁制,不斷散發出這等恐怖氣息后,他們心里的猜測越發清晰與強烈,更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沖動。
“其實都說得通。”莊絲露的思路還是比較清晰的,“陸兄最早與這位碰面的地點,就在那殘夢大陣,直接牽扯了望海宮、琉璃島,所以我覺得”
老儒眼中一亮,接話了話,鄭重道“從一開始,這位就是直沖著云門而來的”
“還是你懂”莊絲露微微點頭,“那還是你來說吧,我自來不擅長言語,怕說的不清楚。”
“其實莊道友這是一言驚醒夢中人,一番話過后,怕是幾位都明白了。”老儒勉強露出了笑容,然后壓低了聲音,小心傳話“自來沒有這么湊巧的事,這位歸來,想來是發現了云門之勢,陸兄、褚莊道友可還記得,這位當初問了很多,現在回想起來,豈不是繞著圈子的問云門”
陸秉禮、褚莊和尚想了想。
“好像是這么回事。”
老儒跟著又道“除此之外還有個特點,不知你們注意到了沒有。”
“有話就直說吧。”褚莊和尚單刀直入,“都什么時候了,還搞伱那套迂回之言。”
老儒并不惱怒,反而從善如流“當時,陸兄一再強調危險,但那位就是不為所動,仿佛無論什么局面,他都能應付。因此,咱們都心下疑惑,不知其修為境界到底如何,現在來看,還真就如此連生死陰陽都能打破,揮手便能破去云門的種種手段,如此當世真仙,又有什么好畏懼的”
陸秉禮嘆息道“是這個理啊可惜,當時不曾想通,以至于白白錯失了機緣。”
“倒也不算錯事,”老儒說著,又念叨起來“當初算出了是一位貴人,卻沒想到會尊貴至此但爾等莫要忘了,當時咱們就約定,此番探查洞府,若能得這一位的幫助,當有厚報如今都不是幫助了,根本就是救命再生之恩這不就是機緣”
其余三人面露疑惑。
老儒跟著解釋道“你當真仙的恩,是什么人都能欠下來的嗎所謂機緣,最怕的便是毫無關聯,既有關聯,又有什么好擔心的咱們也不用動什么心思,只管想著如何報恩就是”
此言一出,眾人豁然開朗。
“還得是你啊”陸秉禮由衷稱贊,隨即就道“那咱們就想想,這家中、府上,有什么能拿出來報恩的。”
“不錯”老儒點點頭,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救命之恩、再造之德,豈是那么容易就能報答的怕是終吾等之力、盡往復之壽,也難報萬一,所以當下咱們也不能停歇,得提升境界,拓寬眼界,才配得上報恩。”
“此言大善”莊絲露由衷說著,“那眼下咱們又該如何”
“當下的關鍵,其實就在此洞。”老儒指著另一方向,“這位恩人似在借著洞中之勢煉寶,但吾等皆知,山外風云際會,很快就會有人探查山中,時間珍貴,你我正是因此才會在復蘇之后,還不及調息修養,就急急來此。想來恩人先后兩張面孔示人,定有其謀劃,咱們理應相助,在這有限世間中,將洞中有所價值之物搜集起來,奉于恩人面前”
“是這個理”莊絲露也明白過來,“與恩人的境界相比,咱們自家的那點東西,估計人家看不上,但這洞府乃是上古之修留下來的,那位修士據說已是飛升成仙,恰好吾等手上有這信物、圖譜,若能尋得一位往昔合道的寶貝,多少能入這位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