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微微瞇眼,目光就要轉動。
“眼看我這三千魔國擋住了路徑,他竟化實為虛,要自我的心中滋生出來,破胸口而出這分明是魔道神通”
其聲出現在陳淵心中。
“莫要表現出異樣,省得被那邪佛察覺。道友且聽我言,吾名那陀羅,亦是佛門出身,與邪佛在另一片部洲上爭斗多年,對他甚是了解。”
轟
四周猛然轟鳴,一道巨大裂痕自虛空中顯現,橫在僧人與陳淵之間
這裂痕不光是出現在現世,更仿佛出現在人心之中,令神通、神念、術法、法器等皆受限制。
“陳道友。”
眾人還在驚訝,陳淵卻已有行動,身子一轉,宛如虛影一般,消弭在原處
“嗯”
遠處,踏浪而來的三人,以法器遙遙觀望此戰,原本震驚于陳淵的手段,近乎失神,這時見得邪佛的手段后,又是神色一變,行進的更加迅速,轉眼就抵達了大成中土,還未抵達,便已是忍不住傳聲
“此人出身于小雷音界,本就是福德之境的佛陀,但在界域崩毀之后,化入了絕死魔道,成就大魔佛陀果位,最是擅長惑心奴役,他在另外部洲上就是靠著一次機會,奴役了兩位福德仙,隨即占據了優勢、奠定了勝機”
陳淵眉頭微皺,心念流轉,傳念回道“千里傳聲,若只是為說這些,那還是收聲吧。我在來時,確實見得這新生界域中有兩處部洲,其中一個遠離此洲,卻是一家獨大的局勢,勝負分曉。若你等是從那里過來的,還是莫要傳達自己的失敗經驗了。”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明悟。
他抬起頭,看向天上的那第二輪月亮。
咔嚓
“因果、生死、虛實、時光,然后再摻雜天道之力么”
“這陳世集方才出手,前后變幻多個手段,最終更是借天道之力而凝聚明月,將自身的福德之境,推動到了遠超圓滿的層次或許是把壓箱底的手段都拿出來了若是如此,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只是還需試探出來才是。”
“盡管已經足夠高看此人,但現在來看,依舊是低估了他。此人的道行、神通手段,恐怕已經不下于我但這就有些說不通了,我能有這等道行神通,是得了整個宗門的不甘之念,此人”
與此同時,白骨僧人手上印訣再變,身后佛光閃爍,三個漆黑之洞在夜空中顯現
“糟”
另一邊,黃袍僧人那陀羅得了回復,并無惱怒,只是心卻直往下沉,前行之勢漸止。
“吾現在倒是相信,此人確實是陳世集了,只看他這股獨屬于天之驕子的銳氣,說他是二百年得道,乃至直證福德的,絲毫沒有違和可這股傲慢,終究只能鑄就邪佛的輝煌”
在他身邊,跟著書生打扮的花落盡和綠袍道人晶玉子,二人聞言,都嘆息一聲,后者更道“其實也能理解,方才那位陳道友的氣相,著實是驚天動地,吾等遠遠觀望,尚且被驚得心神震動,何況他人這等手段,自然是足以自傲只是”
“只是太可惜了好不容易見得這般天驕以他方才表現出來的手段,若能將吾等歷經磨難、犧牲了無數同道總結出來的戰法,必然能戰勝邪佛,根除所有隱患但”書生花落盡又嘆了口氣,“若他知道,當初在雷鳴洲中,亦有兩位驚才絕艷的人物,最初的聲勢不僅不弱于邪佛,甚至猶有過之,卻因一時傲慢大意,最終落得一人形神俱滅,一人淪為傀儡,大概就不是這般態度了。”
“說這些也是無用”那陀羅眉頭緊鎖,“陳道友本就立足于一國氣運,還奪了另外一國的皇室,身兼兩國,一旦淪陷,這片部洲勝負,自然就徹底抵定了,吾等若不想淪為邪佛走狗,就只能盡快離開,兩位還是速速決斷吧。”
書生花也指了指遠處被壓制著難以動彈的紫霄宮人,低語道“倒也不是沒有機會,若能將余下諸仙之力集合起來,未必沒有一拼之力而且,陳道友等會若是受挫,只要咱們能抓住機會,替他擋災,他那時該是已經知曉了邪佛的手段,或許就會回心轉意”
“吾等的種種算計,怕是都要成空了”晶玉子臉色蒼白,目光觸及邪佛身后的三個黑洞,每一個洞中赫然都有個模糊人影逐漸清晰,“他的傀儡都要來了而且不是吾等所知的兩個邪佛怕是還有更多底牌”
咔嚓
一個黑洞中涌出無盡寒氣,引得天象變化,夜空瞬間遍布烏云,冰晶雪粒飄落
一個黑洞中幻象叢生,竟引得這一片天地迅速改變,滄海桑田、山河演化
一個黑洞中雷霆閃爍,電光如長舌,撕裂蒼穹,攪碎云霧,破滅生機
遠處,離火沸騰,魔氣洶涌,劍氣縱橫
“六個福德仙若算上邪佛自己,那就是七個”
見得這般氣象,無論遠道而來的那陀羅,亦或是紫霄門人,剛剛生出的一點希冀之念,在這一刻盡數消散。
“七大福德仙”行水瞪大了眼睛,“這怎么打就算陳祖再是厲害,但終究是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
“在那邪佛的法寶神通之下,又被那道天塹阻礙,陳道友還只能看著”鎏金儻眉頭緊鎖,權衡利弊,最后頹然搖頭,“即便我解放封印,出手相助,依舊沒有勝算,吾等反而可能盡數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