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一點便是,新生勾陳的底子,其實是當初的鼎元小界,哪怕發展至今,鼎元小界的根基早已模糊,可各大宗門、傳承,乃至各處繁衍的凡人,都可以追溯到鼎元,所以鼎元小界,其實就是新生勾陳的源頭。”
“再往后,如今的勾陳局面,是我將鼎元小界引出,作為根基重新開創的,所以就有了開創之主的殘缺命格,再然后”
似有旗山傳人之身份,又仿佛有開創之主的位格,恍惚間居然還有駐世仙人之命,甚至隱約間陳淵竟有奇異之感,仿佛自己只要用力的吸一口氣,就能將這廣袤天地、森羅萬象都吞入腹中,蘊養陰陽乾坤
“不對,這可不是錯覺,而是實實在在的天道照映”
“而我則在機緣巧合之下,繼承和篡奪了那邪氣仙的仙籍與命格,再加上有了開創之主的殘缺命格,這四舍五入之下,等于新生勾陳界是我生出來的,我是天道的老子所以才有方才那般吸一口氣,就能將整個界域都納入腹中的感覺,但這并非錯覺”
飄忽不定,卻在陳淵回歸勾陳的那一刻開始,就隱隱與他相連。但不同于“陳王”、“陳祖”這般有著明確指向與位格的璀璨命格,這枚命格虛而不定,暗淡無光,甚至不斷扭曲變化,纖薄如紙,好像一陣風吹來,都能將之粉碎,其內所蘊含的位格之名亦是變幻、模糊
陳淵因種種顧忌,不曾與那位位列清靜的妖尊真正面對面的切磋,只是大概知道,將那蘊含天道的法相祭出,等閑的福德仙根本不是對手。
當初他對戰六位福德時,雖是占據上風,近乎摧枯拉朽,但真的深究其內,陳淵除了表現出超絕的戰力之外,亦有精心編撰的戰略,前后分隔,各個擊破
但在天道法相凝聚之后,陳淵已然有信心真正面對六尊,乃至更多福德巔峰之境,進行強攻,且戰而勝之
這般設想,其實已在那魔君水露等人的身上呈現,對方處心積慮的埋伏,甚至懷有清靜魔給予的底牌,都被輕而易舉的擊潰,若不是陳淵及時反應過來,收了幾分力,怕是連活口都留不住,甚至因此疑神疑鬼,覺得這背后的事情并不簡單。
“其實最樂觀的結論,是我與那些覬覦之人一樣,都低估了自身的戰力,這天道法相所擁有的戰力,不僅超出了我現在的半步洞虛,也很有可能已經超出了洞虛之境,逼近甚至等價于清靜仙”
境界并不等于戰力,陳淵追求的是洞虛之境的玄妙,完善自身道路,以長生而窺大道,并不妨礙他提前獲得超越洞虛之境的戰力
“以此類推,若能獲得第二個天道法相”
一念至此,便是自來都自詡低調、謹慎的陳淵,也不免有幾分心浮氣躁,不過他很快就收攏了思緒,并且察覺到了源于那孱弱天道意志中的一股子戰栗與恐懼。
“這天道恐懼的可不是我,而是在向我求助,因為再過不久,便有足以覆滅他這個新生天道的危機到來”
陳淵眉頭緊鎖,隨即踏步前行。
“但凡事福禍相依,危難之中也藏著機遇,足以顛覆一方天道的危難,未必不能變成完善天道、完善命格的契機但在這之前,得先把情報搜集完善,搞清楚仙魔之會的召開地點”
撲哧撲哧撲哧
漆黑如墨的仙鶴扇動著翅膀,緩緩落下,最后在一座屋舍前徹底解體,變作幾枚字符落下,拓印在一本書冊上。
“拳鎮三尊魔,驚走紫霄徒。”
一支泛著微光的筆,就著字符,在紙張上筆走龍蛇,寫下一行字,跟著便停下筆。
寫字的老者長舒一口氣,仿佛十分疲憊,他將面前寫著幾頁字的書冊推到一旁后,閉目假寐了好一會,才重新睜開。
“模樣有變,不知是仙籍為人所奪,還是轉世重塑一生只是自來仙根能奪,仙籍可篡,但一旦仙根、仙籍為人所得,原本那人的命數自然變遷。那愚子雖是離門而去,得了邪氣之敕,但到底寄托了一縷心念,卻不曾見命格變遷,也不知是何故”
想著想著,老者捏了捏鼻梁,種種念頭在心頭轉過,更有許多片段如流水般在眼前流轉。
“若說是轉世,其實也說得通,按著循氣而聚的炁息所顯,那愚子受蘊靈仙算計,淪為他人的廬舍、氣鼎,若不加以改變,下場便只有一個,所以投出一道意念,在那鼎元小界的附屬神藏中復生,倒也說得通”
他這般思量著,卻知道其中還有許多漏洞與疑點,于是屈指一彈,但最后悶哼一聲。
“算不出但冥冥之中,并無命格變遷之征兆說到底,當下所知終是淺,還是得進一步的探查。”
想到這,老者忽然心有所感,揮手間驅散了面前的書冊,接著一轉頭,就朝窗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