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也落到了旁邊,聞言就道“理應是提前留存下來的界外意志,而且很有可能是太古一族的太玄意志,否則不可能滯留這么長的時間,如今既然載體破碎,留存的意志也被破消弭,那至少要過一陣子,那意志的本體才會從時光長河中獲得記憶,以太古一族的習慣而言,這個過程可能會間隔很多年。”
咔嚓
“道友逼得那道意志難以逃脫,只能自行消弭,著實令人驚嘆”僧人說著說著,又嘆息起來,“只不過,太古賊人到底是與光陰長河密切相關,即便那道意志一時消散,但相關記錄沉淀在光陰中,一旦那意志的本體哪一日想起來,試圖收攏回味,便有可能察覺。但好在,那群太古賊的時間習慣格外悠長,一次回味,可能要間隔幾年、甚至幾十年,不會立刻發現”
這般想著,陳淵正待再問,忽然察覺到一股奇異的韻律,正從遙遠的星空深處聚集過來,匯聚于自己的天道法相之上。
瞬間,許多奇妙之聲在他的耳邊回蕩,讓他的心念意志,在瞬息間就有蛻變之感,念頭璀璨的有如水晶,竟在頃刻間思緒升騰,進入一種奇異之境。
那玄天女君也道“但這股意志能發展下來,其實已與人道紀元的道韻相合,若能正常脫離、回歸太古一族中,便能將萬年積累、萬年記錄都奉還本體,可如若被中途打斷,強行消散,則力量無從攜帶,而萬年的記錄也會沉淪消弭”
這就是說,與我相關的情報,遲早會落到那群人手中他們似乎對掌握了假天之法的人道修士格外警惕
“凝練了假天之法”
事到如今,陳淵已然清楚何為假天之法,聽到此處也是意識到,這掌握了假天之法的修士,無論其原本的境界如何,一旦能正常施展,其實就凌駕于清靜之上
但一個投影意志,在持續萬年之后,加持于他人之身,居然能將其人強化到能在短時間內、略微與假天修士抗衡的程度,那意志的主人位格之高,著實是難以想象
“不錯。”釋照酉看了他一眼,便主動解釋起來,話語中竟帶著幾分敬佩之意“方才那道意志,來自于太古一族中的至強之人,才能繞過吾人道紀元的防線,提前潛藏起來,一躲萬年之久,不僅沒有消散,反而聚集了許多劫氣,才能將方才那三個太古賊推到清靜高峰,甚至在這道意志的加持下,能與吾等凝練了假天之法之人對抗片刻”
“果然是界外意志的投影,這件日晷只是一個矛盾與媒介。”她自天上緩緩落下,注視著那破碎后的日晷,眼中有奇異的流光轉動,“此物雖因破碎,又留存了太古光陰,所以本身的年代難以測度,但從其散發出的殘留聲韻來判斷,至少也有萬年歷史。”
陳淵聽聞此言,不再耽擱這寶貴時刻,閉上眼睛,摒心靜氣,將心神盡數集中起來,許多過去修行中的疑惑、疑問泛上心頭,以天道法相、天道真身為核心,展開了思索與構建,尤其是他今日所得的幾個傳承,連同剛才所見的過往英靈的諸多法門,都在心底快速流淌
原本就思索通透的許多細節,在這一刻更加清晰明了,幾部傳承功法的要義精髓,更是在瞬息之間就洞悉掌握,甚至連他試圖借鑒小有黎光法,結合自身天道法相凝結的新法門,都有了雛形。
轟隆隆
虛空之中,隱隱又有雷鳴,但這一次并不明顯,似乎只是回響。
但聽得此聲,那勾魂書生卻瞇起眼睛,若有所思。
那玄天女君則驟然一怔,凝神傾聽后,表情越發凝重,眼神變化,已有決斷。
隨后,玄天女君、黑衣老道士、釋照酉法師先是各展手段,在不驚擾陳淵的同時,平息了方才一戰的諸多余波,又將那被封鎮擊敗、生死不同的三個太古一族收攏過來,接連收攏神通道法,落在了書生邊上。
待得幾息之后,陳淵身后的天道法相驟然消散,他亦睜開眼睛,自天上落下。
一見他來,那釋照酉便笑道“看來,道友你已是沉淀了收獲、消化了此番傳承。”
勾魂書生亦點頭道“你不僅是參透了魂碑,更是將我當年創建魂碑的初衷都近乎實現,顯然已是將原本的假天之法推動得更上一層樓了無論從哪個方面而言,都已是將這一關度過了,按理說我該以最初約定,幫你提升法寶品階,只不過”
他攤了攤手,將這如凡俗一般孱弱的血肉展現出來“你當也看出了,我已然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