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塔爾拿起一紙條約,心中想到“它能讓我們暫時忍讓,但永遠不能讓獸人屈服我們不能再承受更多的損失,只能記住這一刻的屈辱。”
他想起睿智的大酋長,還有尚且年輕的薩爾,搖搖頭,雙手垂落,對布萊克漢說道“任何一個有遠見的智者,都知道我們沒有勝率,這也是人類為何敢提出這要求的原因;現在看來他們一盤散沙,可我們不能忘了,一旦戰火重燃,他們重新抱起團來,有多么強大”
德雷克塔爾回想起當初,黑暗之門尚未關閉,他們還能有源源不斷的援軍,卻也不是人類聯軍的對手;況且黑暗中還有敵人,一直注視著這里,獸人和人類再次開戰,便宜的一定不會是交戰的雙方
“但我們還有未來,在濕地出生的年輕一代尚且沒有長大經歷戰火的老兵之血,還沒有停滯流動我們和平了數十年,在安逸的濕地,卻正在丟下獸人的力量和勇氣。
人類以為讓我們的士兵四處征戰,能消耗和分裂我們的力量可這卻是讓獸人重新有了磨利獠牙的機會”
“只是,族人不會理解我們,一旦回去”德雷克塔爾沉默的看向布萊克漢,這位毀滅者,獸人不能再承受半個部族的分裂和犧牲了
于是他突然說道“你提前回去”
“什么意思”
“這份恥辱,有我一個人承擔就夠了我已經沒有了重新上戰場的勇氣,也無法對獸人部族什么貢獻”德雷克塔爾低聲說道,他想起了當年霜狼氏族的慘狀,黑石氏族的分裂,大酋長聲望的衰落。
他沉聲道“可是你不同,有你在,黑石部族還是我們大家庭的一份子,你還能繼續沖鋒陷陣,帶領獸人繼續前行你不應該承受這份條約,被其他獸人咒罵、侮辱”
布萊克漢愣住了,他雙眼通紅、血脈賁張,德雷克塔爾很明顯,想要將自己從條約中摘出去,以保全一位戰士的榮耀。
可他不能接受“不,我作為一名戰士,就更不能如此軟弱的看著你去承受這一切”
“聽著,獸人的榮耀從來不是為了自己獸人的榮耀是讓我們銘記,我們曾經茹毛飲血,對抗世界的勇氣是讓我們記得先祖,他們的鮮血為我們換來的壯大是讓每一個獸人,帶領他的族人,繼續勇敢前行”德雷克塔爾作為薩爾的老師,他深付先祖帶給他的智慧,更了解榮譽一詞下沉重而深刻的含義。
他講厚重的大手,搭在布萊克漢的肩膀上,他知道對方的性格更加沖動,苦口婆心的勸道“我畢竟是一名薩滿,這趟出使結束,哪怕罵名再盛,也能殘存下來,大概是永遠的囚禁。
獸人們會看著我,讓我在荊棘圍繞的小屋里,漸漸老去,直到被先祖和元素拋棄,這是對一個獸人最大的懲罰”
德雷克塔爾將一枚獸牙制成的獠牙項鏈,拍在布萊克漢手心,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但聲音愈發鄭重而沉穩“還記得杜隆坦嗎”
聽到這個名字,布萊克漢一愣,眼中似乎有一絲愧疚,當年執行背叛的古爾丹的命令,并錯誤的認為霜狼氏族倒向了人類,派出了人手“你說起這個做什么”
“薩爾,杜隆坦的兒子,他是我見過的,在智慧上唯一不遜于大酋長奧格瑞姆的獸人,他將是獸人的希望
如今的他,還有一處心結,雖然我教導多次,可他依舊無法釋懷;他一直認為,當初殺害他父親的兇手,是古爾丹和你投靠黑龍的兩個兒子,我不能讓仇恨蒙蔽了薩爾的雙眼,否則獸人將永遠跌入那被怒火掌控的輪回當中”
“你想讓我怎么做”布萊克漢問道,同時他心中想到,“今天,你保全了剩余的黑石族人,即使用我的性命,讓你徒弟回到正軌上,又有何不可呢”
德雷克塔爾露出笑容,布萊克漢已經在心中答應了他,而作為毀滅者,話一旦說出口,就沒有反悔的可能了
“將我今天的話,和這枚獠牙項鏈交給薩爾,讓他知道過去的一切”
布萊克漢低下頭,他看著德雷克塔爾沉重的眼神,卻在許久后,用獠牙項鏈劃破手心,與德雷克塔爾掌心相握,咬牙說道“我答應你”
“那事不宜遲,在北郡地區,有我們霜狼氏族曾經的盟友,白爪氏族他們為了生存,暫時依附在人類的庇佑下。但他們的年輕人,依然渴望回到獸人氏族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