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婧嘆了口氣“真應該是真的,雖然這件事真的很不可思議,但更不可思議的事情,比如那個制藥系統,我們都經歷過了,我接受能力已經很強了,我只是有些擔心。”
“擔心什么”
“那個世界,無論是人數,還是武器,亦或是別的方面,完全碾壓我們這邊,和他們相比,我們簡直就是一群野人,而我們這邊唯一的優勢只有治輻射病的藥,兩個實力完全不相當的世界,存在著合作的可能嗎”
何宛秋沉默。
張婧說“我只相信,統治與被統治的關系,弱者只有被統治的份,而被統治的后果,未來是好是壞,只能看統治者是善是惡。”
她靠在硬邦邦的簡陋椅背上,抱著手臂,低聲道“我不知道,這種改變對我們來說是好是壞,我也不知道,將來我們這一城女人,會被怎么安排。”
何宛秋聽完沉默下來,她明白張婧的這種擔憂。
她們因為這制藥系統,好不容易擺脫了隨時會被輻射病殺死的陰影,掌握到了一定的主動權,奴隸制也在一點點被瓦解,一切都在慢慢變好。
和從前相比,她們已經不那么需要被拯救了。
所以,是自己掌握著命運走下去,還是和另一個遠比自己強大的世界合作,面臨著可能會被強權統治的結果,這確實是一個令人糾結的選擇題。
可是
何宛秋說“如果,對面那個世界,是一個我們完完全全陌生的世界,我也會有和你一樣的擔憂。如果那個世界,是大輻射六十年后的平行世界,我也會有所憂慮。
“但他們是大輻射十年后的世界啊。”
張婧抬起頭,有些不明白“那又怎么了”
何宛秋想了下說“那我再換一個說法,如果他們來自大輻射之前的世界,來到我們這里,見我們過得這么慘,你猜他們會怎么想”
張婧想了想“應該會可憐同情”
如果是她,突然有一天穿到六十年后,看到那里的人們過得苦哈哈的
張婧表情古怪起來,她只會覺得,這里的人怎么能混得這么慘這可是我那個時代的子孫啊,混得這么慘簡直丟我的臉
然后把自己擁有的好東西通通丟給他們,恨不得手把手教他們怎么把日子過好。
何宛秋看她表情變得怪異,就知道她想明白了。
“那你覺得,六十年前的人,會想著怎么奴役剝削六十年后的人嗎”
“不會。”只會是大人看到自家小孩把日子過得一團糟的無奈和糟心。
何宛秋繼續說“那個世界是大輻射十年后的,雖然和我們已經是兩個世界了,但大輻射之前的人,應該大多還活著,他們看我們這邊的心態應該是不會變的。”
何宛秋握住張婧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他們和日燁城不一樣,他們和其他所有城市都不一樣,他們和我們,不是同時代的人,也不是競爭關系,更沒有利益沖突。他們和我們更多的,是長輩和晚輩的關系。
“我相信只要不是特別奇怪的人,長輩對晚輩的心,總不會很壞的。”
張婧被說服了,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她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是我想歪了。”
何宛秋很理解她,她們生于這樣的時代,又是女子,用惡意去揣測不同陣營的人,已經成了本能。
若非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警惕,她們這個如意城早就滅亡了。
她道“當然了,這也只是我的揣測,但是我覺得,這樣的風險值得冒,只要成功了,我們的生存環境就能得到翻天覆地的改變。
“我們也能過上和平時代的日子,知道美食是什么味道,體會到足不出戶抱著手機就能盡知天下事是什么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