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抖抖大衣,哆哆嗦嗦地套在身上,又把圍巾包裹得更嚴實,連腦袋都包起來了,只剩下兩只眼睛。
睫毛上立即凝結出白霜,眼睛被寒風吹得又干又疼。
她前后左右看看,不遠處有房屋。
她艱難地一步步走過去。
每邁一步,都會陷入及腰深的積雪里。
她凍得發出了雞叫聲,像一只在雪地里嗷嗷叫的土撥鼠。
“神鑰,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可以這么冷啊啊啊”她在腦海里狂叫,而臉部肌肉已經被凍得
抽搐,除了嗷嗷叫,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神鑰“你來得很不巧,這里不久前剛經歷了第二場降溫。”
“嗚嗚嗚嗷嗷嗷”
不過衛月歆很快連嗷嗷叫都叫不出來了。
太冷了,冷得她缺氧,冷得她從皮膚到呼吸道到內臟都凍起來了,冷得她骨頭都在疼,疼得好像要碎掉了。
她的手沒有戴手套,已經凍青了,因為要幫忙扒拉雪,被凍硬的皮膚特別脆,三下兩下就劃破了,血一流出來就結冰了。
很快她的腿就累得抬不起來了,完全就是在積雪中推著雪一步步往前。
又過了一會兒,她就推不動了,索性趴在雪面上,一點點爬過去。
短短一百多米的距離,她走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等她終于來到那房子,已經用盡了所有力氣。
壞消息是,房子里只有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沒有任何取暖的東西。
好消息是,這房子雖然破,但勉強還可以擋一擋寒風。
衛月歆靠坐在角落,一下一下地喘氣,眉毛眼睛頭發都是冰霜,呼出來的氣甚至在嘴唇周圍結了冰,整個人已經放空了。
她的兩只手搭在大腿上,全是紅紅紫紫的痕跡,已經不能打彎,也感覺不到冷了,只有綿綿不絕的痛感。
神鑰擔心地看著她“我可以給你弄點取暖的東西。”
衛月歆依然呆呆的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兒之后,她終于開口“我終于知道,經歷天災初期,是什么感覺了。”
“什么感覺”
“委屈。”
“啊”
衛月歆吸吸鼻子,然后眼淚就忍不住落了下來。
嗚嗚嗚
原來無助到極點,疼到極點,真的會好委屈。
她眼淚一掛下來,馬上在那張被凍得紅彤彤的臉上凍成一條條冰條,讓她看起來滑稽極了,好像一只臟兮兮的流浪小貓。
“嗚嗚嗚我要回家”
回家當然是不可能回家的,哭了一場之后,衛月歆的情緒就平復了很多。
她甚至沒有要神鑰的取暖東西,咬牙爬起來慢慢運動開。
星力真的很好用,只要運動開,星力流轉起來,身體就舒服多了,四肢也不再那么僵硬了。
幾乎要被凍壞掉的手指腳趾,還有膝蓋耳朵,用星力揉一揉也就重新活過來了。
可能是因為剛剛發燒過的緣故,衛月歆這一次并沒有發燒,甚至都沒有感冒,只是被凍得有點鼻塞。
她從口袋里摸出小剪刀,把衣服上的口袋和不重要的布料剪下來,纏住手指上的傷口,免得傷口再加重。
然后就從破屋子里探出頭去,她得去找點吃的,再找點樹枝什么的,做好過夜的準備。
然而四下都是白茫茫的,神鑰給她找的這個地方,周圍沒有人煙,她也不需要和別人打交道。
只是這么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