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一點點水磨功夫,周清艱難地將猿戲提升到“入門”。
只是后面猿戲提升到“熟練”,難度又是陡增,根據他的推算,沒有一年的苦功,是完成不了的。
而翻過年關,他這具身體就奔著十七歲去了。
周清沒有急著繼續修煉猿戲,辛苦了半年多,他還是得放松放松,不過在此之前,他準備先織好火烷衣。
在林小姐的努力下,終于將火鼠毛弄了回來。
周清如今手活之好,在江州城興許都找不出第二個來。他用心編織火鼠毛,一件潔白的火烷衣在十日之后,終于完成。順便他還將多余的火鼠毛編了一個雪白的云肩。
云肩便是前世所謂的披肩。
“解元公,這是送給我的”林小姐又驚又喜。
周清微微一笑“你幫我這么多,我總得回報你。想著年關將至,現在又是天寒地凍,你應該用得上。”
火鼠毛自帶火性,用來制作云肩,冬天里披上,自有一股暖意。
雖然林小姐練武,不是很怕冷,但到底是女孩子,更喜歡溫暖的感覺。周清前世見到一些女生,甚至大熱天,空調都要開到三十度。
反正他是受不了。
可空調低于這個溫度,人家說不定還覺得冷呢。
只能說男女的體質,有時候差異很大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林小姐做生意,接觸面積更廣,她聊天聊起來,確實不容易冷場,周清讀的書多,總能東拐西繞接上兩句。
而且周清樂意從林小姐口中,了解眼下的世界。
說著說著,林小姐不免提起,現在的災民一年比一年多。而且她敏銳察覺到,天氣是一年比一年冷,北方的收成逐年減少,于是朝廷加重了對南方的盤剝。
江州城在天南偏北,處于南北交界的地帶,因此對南北差異,感受尤為明顯。
“其實我們南方雖然賦稅重,到底每年收成還行,可是北方這些年不是大旱就是洪澇,而且一年冷過一年,收成越來越低,我聽說好多北方的災民都信了一個叫安平道的教派,連一些鄉紳都加了進去。當地官府根本禁止不了。解元公,伱讀史書多,你看他們將來會不會造反呢”
“不知道,反正周莊的塢堡一直在修建,真出了事,到時候你帶著家私和你爺爺住進塢堡好了。”
胡村已經改名周莊,這是胡村村老主動要求更改的,表明從屬地位。
周莊的塢堡修建得很慢,但用料扎實,用村老的說法,將來數千上萬的賊眾攻打,躲在塢堡里也能將對方耗走。
因為賊眾一般是沒有后勤的,多為流寇,一個地方暫時啃不下,很快就會換個地方。
林小姐微微一笑“這可是你說的,那我現在就準備一些東西進去,免得真遇到賊亂,還手忙腳亂的。”
周清笑了笑,“你決定就好了。”
這些瑣事方面,他實在是很好說話的。
兩人言笑晏晏,時光很快打發走,然后林小姐見天色晚了,于是告辭回家。兩人是在林家的茶樓相會的,于是周清也往小宅回去。
路上見到災民和乞丐確實又比去年看著多了些,周清嘆了口氣。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隔了一日,找到胡屠戶,讓他盡量控制糧價,不虧本,但也不能賣出高價。這里面很多彎彎繞繞,因為價錢賣太低,其余豪強鄉紳就會派人來買,然后轉手囤積,等著高價賣出去
這也是考驗胡屠戶能力的時候。
此事不完全是為了做善事,同樣是為了得人心。
在亂世來臨時,名聲其實是最重要的資本之一。普通人在慌亂絕望時,會本能相信那些平日里名聲好有地位的人。
錢財是工具,囤積在地窖里,實是失去了它應有的作用。
年關翻過。
無論災民是多么疾苦,但江城大部分人過了熱熱鬧鬧的一年。周清和胡屠戶、林小姐他們都聚了聚,還去山里陪福松守歲。
他的樣子又有些憔悴,大概是八卦伏龍掌的創立,又遇見什么難題了。
周清于是幫了他,寫信將福松遇見的困惑,通過驛使寄給了太和山的蕭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