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城墻高逾數丈,城墻甚厚,足見其城池堅固,底蘊悠久。
城外只有少量兵丁護衛在正門中央檢視,門兩側則是足有兩輛馬車并行那么寬的門洞,以供行人通行。
除了販夫行人,更有那沿著入城道路擺攤子的,買些蒸餅、籮筐、大碗茶水,可供歇腳進食。
吆喝聲不絕于耳,一片繁榮景象。
這才只是城門處呢城內坊市還不知該有多么熱鬧繁華
而京城的人也在打量著這支隊伍。
只見這車隊前有披甲衛士開道,后有輜重大車壓陣,前車已到城下,后車卻還遙遙地望不見頭。
駕車的馬都是戰馬,隨行的人皆為壯士。
獵獵大旗招展,黑底鑲紅,上書一個斗大的“趙”字。
好一支威風無匹的隊伍
即便是皇城腳下的老百姓們見慣了大場面,也忍不住交頭接耳,呼朋引伴地來瞧這隊伍入城。
程勉一個文質彬彬的大夫,教人瞧得渾身都有點發毛。
他嘬唇喚鄧瑜,“咱有什么可看的”
鄧瑜面無表情,“少見多怪。”
太平百姓,不見將軍。
定北王府的隊伍里,就連廚子婢女也都曾手沾人血,奮死搏殺。
這熱鬧繁華的京城皇都,沖不散趙家、北地的金戈之氣。
“瞧見那趙字沒有聽說這就是北境的軍旗”
“天爺,原來竟是趙家軍來了怪不得連押輜重的那胳膊腕兒都比我腿粗”
“當頭那個騎大馬的是不是鎮北王啊看著恁地威風”
“我咋聽說鎮北王死了當年鎮北王上京受封的時候,我爹帶著我遠遠的瞧過一眼,到如今也二十年啦。”
“唉,說是叫那北胡人給害死了。”
“那我們沒有鎮北王了”
“鎮北王還有兒子吧這次是他來京城受封嗎”
紛紛議論聲中,車輪滾滾駛過。
趙璟安靜地坐在車中讀書,思緒卻前所未有地難以集中。他不由得偷眼去看父親。
京城的百姓,與北地截然不同。
京城的風土,想必也疏然有異。
前路未定。
而他的父親丟出玉玨,看著琰兒小狗似地追著滾動的玉玨滿車亂爬。
“哪家的狗,敢從我景風門入城”
車輪發出一聲“嘎吱”,停了下來。
那尖銳的聲音也清清楚楚地傳入車廂之內。
趙璟不由得放下手中書,撩開車簾往外看去。
正有人騎馬攔住了隊伍。
此人高高騎在馬上,渾身穿得色彩斑斕,長得還算清秀端正,只臉上的眉眼一動,就將驕橫囂張展露無意。
他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更抬起下巴,鞭梢一指車隊后的牲畜和狗籠,高聲道“景風門乃是皇城門面,怎可由這些血污腌臜之物堂皇進入”
一口一個狗,一句一個腌臜。
說的是牲畜還是人
押車的管家好聲好氣,“這位小哥,我們是鎮北王府上,奉旨入京”
話還沒說完,便見一馬鞭照著面門劈來
幸得管家也是軍伍之中老退之人,身上有幾分功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這青年的鞭子。
“誰他媽是你小哥睜開你的狗眼,瞧瞧爺爺是誰”青年叫道。
趙璟在車中皺起眉頭來。
此人口出狂言,態度張狂,瞧他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
手中突然被塞進了一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