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要趙疆忘了在鷲山發生的事。
趙疆皺起眉來。
“有什么辦法可解此藥”
程勉搖頭道“沒有辦法。”他在趙疆的臉徹底冷下來之前緊急補充“我去想”
七日忘之所以是秘藥,就是因為罕見且無解。
這也就是程勉師門傳承深厚,才想得出這藥的名字。若換了旁人,恐怕連趙疆失憶的根源是什么都不知道。
程勉小心覷了眼趙疆的臉色,又道“你現在是不是因為七日忘而失憶,尚且不能確定。”
“給我一段時間。”
趙疆終于頷首。
“你盡快。”他很一種異常鄭重的語氣說道“我需要想起來。”
程勉正要開口,門外傳來鄧瑜的聲音。
“二爺,陛下宣您進宮去。”
趙疆站起身往外走,走之前在程勉肩膀上拍了拍。
程勉一側頭,發覺肩膀上被影衛拎得皺巴巴的衣褶讓趙疆這動作撫平了。
再大的火也隨著這兩下子抹了。
他在內心痛罵自己一句程勉,賤不賤啊你
這頭趙疆卻已帶著鄧瑜大步往前廳走去,邊走邊問“何事”
鄧瑜跟著他的腳步,低聲道“說是北胡的使團要來了。”
趙疆挑了挑眉。
“知道了。”他道。
上輩子北胡人也曾派使團入京。
三年前趙英趙堤在磁山將北胡打退三十里,盛朝與北胡便在明面上達成了休戰。私底下小規模的戰斗卻從未停止過。
今年趙英趙堤外出巡視,中了埋伏,趙英戰死,趙堤傷重不治,但明面上,他們是死于北胡馬匪之手。
趙疆孤軍深入,斬首了北胡右將軍,放在明面上,也是追剿匪患,只不過追得遠了些而已。
雙方都已血流成河,卻依然在血河之上泛舟宴飲。
他們都有不愿真正開戰的理由。
天子的近侍就等在前廳,一見趙疆就滿臉堆起笑容來,“二爺,宮中正等您呢。”
趙疆朝他點點頭,轉過去吩咐鄧瑜,“老于今日去買人,你同他一起去。”
鄧瑜會意,“二爺放心。”
趙疆便見皇帝去了。
皇帝在御書房,外間便是內閣的值房,朝中重臣幾乎都在此處候見。有些大臣要從早等到晚,連口茶水都不敢多喝,連正頓飯也不敢吃,生怕面君時口中有味,這是不敬之罪。
這群人就眼睜睜瞧著趙疆未著朝服,從值房的廊下經過,步子很大,很快,一陣風一樣地進了御書房,里頭緊接著傳來他爽朗的、顯得放肆的笑聲。
皇帝甚至同他一起笑了。
他真年輕。年輕得令人妒忌。
趙疆和皇帝有什么共同語言呢
他們談到了兒女。
仿佛兩個“正常”的父親一般,對調皮的那個感到頭痛,對乖順的那個又覺得的為難。
趙疆分享了他對付趙琰的心得體會“總歸是不曉事的年紀,只記得吃睡玩樂,不然拉過來狠狠揍幾下屁股,也便長記性了。”
皇帝指著他“趙疆啊趙疆,你可給朕出了個好主意”
二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