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住逃開的本能,邊顫邊嘴硬“沒事就感覺有點熱,繼續吧。”
楚昭想說他也熱得不行,但此刻說出來徒增尷尬,還不如做正事。
屋內兩人覺得難捱,屋外也有人坐立難安。
不是認認真真的太監,而是蹲在屋頂上的黑鷹。
黑鷹有點懷疑人生。
殿下和世子是在演戲吧這動靜聽著也太真了,好拼,我究竟該不該繼續待在這兒
頭回聽主子的墻角,黑鷹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身上仿佛螞蟻在爬,但他職業水平明顯過硬,心里亂七八糟,做好決定前卻依然八風不動,沒有露出任何動靜,太監至今沒有發現他。
黑鷹聽了一陣,從最開始堅定兩人在演戲,到后面恍恍惚惚,疑竇叢生。
就是說,有沒有可能屋子里兩個人是在來真的
不不不,殿下說了對情愛沒有興趣可、可萬一呢
你看,沈世子風華絕代,又跟殿下頗為合拍,穿了婚服過了典禮,還喝了酒,孤男寡男共處一室,本就是洞房花燭之夜,天雷勾地火,也不是不可能啊
黑鷹想了幾圈,問題又回到原點所以我到底該不該在屋頂
奉皇命前來探聽虛實的太監就沒有這種煩惱,他兢兢業業聽了半晌,心說里面折騰挺猛啊,聽聽這床板搖得,哎喲,都說沈世子病弱,這身板經得起折騰嗎,六殿下果然是剛做夫君的,也太不會心疼人了。
聽得差不多,覺得能給皇上交差了,太監這又才使出自己半吊子的功夫,輕手輕腳離開了院落。
他一走,楚昭就察覺到了,他立刻收回給沈子衿按摩的手,但說話嗓音依舊壓低“人走了。”
只是他的嗓音黏著呼吸,莫名喑啞。
為了怕太監耍詐去而復返,楚昭依然伸手晃晃床,維持著吱呀聲。
沈子衿整個人往床榻一趴,謝天謝地,終于走了
明明只是正常按摩,還只碰了背部,但他覺得自己渾身骨頭都被楚昭給摁軟了。
不開玩笑,太刺激了,他現在連手指頭都感覺使不上勁,舒服是舒服,但下次不來了。
沈子衿呼出一口氣“終于走了”
確認太監沒有再回來的意思,楚昭不動聲色下床拉開距離,離遠些,他們的熱意才慢慢散開。
沈子衿方才的話帶著繾綣的余韻,令人浮想聯翩。
楚昭倒了杯涼茶,給自己冷靜冷靜。
沈子衿在枕頭上趴著緩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偏頭,悄摸摸朝楚昭看去。
好巧不巧,楚昭正好也在看他。
沈子衿楚昭
兩人飛速扭頭,不約而同立刻轉開視線,可立馬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又不是做賊心虛,回避個什么勁兒
于是沈子衿和楚昭又同時把臉轉了回來,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同步得過分,兩人意外地神色盡數撞進對方眼中。
沉默的空氣中,一秒、兩秒、三秒后
沈子衿楚昭幾乎同時破功“噗。”
說不出原因,但兩人就是不由自主笑出了聲。
放松的輕笑將先前尷尬和黏膩的氣氛一掃而空,悶人的燥熱逐漸散了,沈子衿翻過身,將被子拎上來蓋好,遮了半張臉,只留一雙笑吟吟的眼睛跟楚昭對視。
不管怎么說,今天這關是他倆齊心協力過了,婚后首次合作,配合得挺不錯。
楚昭放下茶杯“不早了,你快睡吧。”
沈子衿在被子里小幅度點了點頭,翻了個身。
很快,屋里熄了燈,床榻發出動靜,旁邊的褥子往下凹了凹,是楚昭也躺好了。
第一天做室友,夜里閑聊其實是拉近關系的好時機,就像學校宿舍里的“寢室夜談會”一樣,沈子衿本來還在思索有沒有什么要緊的話需要提,但是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算了有什么都明天再說吧。
沈子衿舒舒服服睡了。
他現在是睡舒服了,還不知道明早睜眼就有麻煩等著自己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