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如疾風,面色緊繃,當兩者同時出現在一個傳訊員身上,后面跟著的通常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楚昭眼皮跳了跳。
不能真這么倒霉,讓他第一天就碰上事兒吧
小兵進了屋子,單膝跪地“啟稟王爺,城內有人生事,一登徒子欲對良家人圖謀不軌,南大街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耍流氓這種事,自然是按照規矩該怎么辦就怎么辦,但既然非得讓他這個統領知道,說明難辦。
楚昭手指在桌面搭了搭“登徒子身份不尋常”
京城天子腳下,達官顯貴眾多,紈绔子弟成群,常有些窩囊廢鬧出點事,給眾人的茶余飯后添料,楚昭理所當然以為是犯事兒的人讓他們不敢隨便處置。
他沒想到,這回受害者也不同尋常,兩邊麻煩都沾了。
小兵擦了擦冷汗,雖然緊張,但說的話非常清晰,字字入耳,想聽錯都難
“巡防營副統領崔傾山,于鬧市公然辱沒秦王妃,現已將人暫押巡防營衛所,還請統領定奪”
楚昭“”
冊子啪嗒一聲,從楚昭手里掉了下去。
楚昭你再說一遍
巡防營在城內有一間衛所,不算特別大,主要是為了方便消息傳遞,如果城內發生了什么事,第一時間也能到所內告知巡防營。
小小的衛所,今天迎來了幾尊大佛。
他們的上司崔傾山、以及頂頭上司的夫人秦王妃,和千金之軀的東寧公主。
崔傾山是老熟人了,從前都是大搖大擺橫著走,但他這回是被秦王府的侍衛們五花大綁給
捆進來的。
后面兩位更是重量級,皇族宗親,貴不可言,相比之下白大人都成了普普通通隨行人員。
小兵小官們瑟瑟發抖冷汗直冒這場面他們從前真沒見過
衛所里最好的茶被拿了出來,瓜子花生管夠,生怕哪里招待不周。
楚昭踏進衛所的時候,風在他身后被揚起的衣擺割裂,身上帶著煞氣,手里還捏著沒放下的馬鞭,面色如墨,不怒自威。
他一進門,目光首先就找到了沈子衿。
楚昭先是被沈子衿的打扮搞得一愣,而后,他就看見沈子衿隱晦地沖他眨了下眼。
楚昭“”
楚昭來勢洶洶的腳步驟然剎住,懾人的煞氣在空中打了個彎,輕飄飄地落了地。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苦主家屬,過來鎮場子的,現在看來,可能和他想象的大有出入。
他見過沈子衿一人就把整個殷南侯府懟到七竅生煙的模樣,如果真吃了虧,不可能這么平靜,還還有心思嗑了半盤瓜子。
楚昭把視線從瓜子殼上艱難挪回來,清了清嗓子,重新邁步走到最上方的椅子坐下,瞄了瞄滿臉憤恨氣但動彈不得的崔傾山“來個人和我說說具體經過。”
一位當時就在現場的巡防營士兵行了個禮,把自己所見所聞,以及整理好的群眾供詞娓娓道來,從崔傾山跟白君行拉扯了半條街說起。
楚昭靜靜聽著,沒急著吭聲,手指不輕不重摩挲過鞭子,在聽到崔傾山試圖對秦王妃動手動腳的時候,眸光沉了沉。
崔傾山破口大罵“胡言亂語我碰著他了嗎我眼睛都他娘的瞎了”
小兵聽著崔傾山的怒火,也很緊張,畢竟在座哪一個他都得罪不起,擦了擦汗“沒碰上,但根據白大人還有在場許多人的證詞,都說副統領舉止不端,被王妃殿下避開了。”
雙方身份太特殊,巡防營的人早把現場周圍的人盤問過一遍,記下了數張證詞,一并呈給楚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