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熾野兩番冷聲質疑下,將花廳內的冷肅氣質再度拔高到頂峰。一來,凌星牧留在京城別有所圖。二來,凌星牧可能會給凌家和北界招致禍端。
“怎會!”凌星牧不知怎么回答第一個問題,于是便急著順桿子回答第二個問題。
“砰!”凌熾野大手一拍桌面,高聲道:“凌星牧,很多事情的走向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凌家如何,北界如何,你沒有話語權,可你作為其中的一份子,你亦會帶來滔天的麻煩!”
換句話說,你用處渺小,但在害處上而言卻是可能會帶來巨大危害的。
沒等凌星牧回答,凌熾野猛地起身。身形一閃,上前一頓,一雙手就此死死鉗住凌星牧的脖子。
“說!你來仲岳京城到底所為何事?呵,別告訴我是為了游歷?”
“我…我…”凌星牧呼吸急促,面色瞬間漲紅,脖子上的青筋也暴起。小昭幾人急死了,生怕自家公子會被掐死!不要啊!
可眼前兄弟兩人劍拔劍拔弩張的場面,哪里是旁人能夠插手進去的。
就在凌星牧快要呼吸不過來時,凌熾野松開了手,凌星牧身形幾晃,撞到了圓桌的邊沿,上好的結實紅木桌子也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哐當!”一個白瓷盤子落地破碎,一如在場某個人的心跟著碎開…
那一碟紅澄澄的蜜棗散落一地,與白皙的瓷器碎片混成一體。
凌星牧半身靠在桌上,雙手摸著自己的脖子,小昭沖到旁邊,大手替凌星牧胸口順氣。
凌熾野站在原地,冷眼瞧著這對主仆二人的情況。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說嗎?”
“大哥,咳咳咳…我…真的沒惹出什么事,我就是單純想在這里養傷。”深深吐了一口氣,又啞聲解釋道:“夜王妃醫術了得,又有草本堂這種好藥閣售賣各類良藥,且我又有清靜的院子居住,我留在京城養傷最是合適不過了。”
“咳咳咳…”凌星牧推開急紅臉的小昭,扶著桌沿起身,扭頭直視凌熾野。
“當然,我留在這里還有一個緣由,那就是想趁著療傷而好好領略一下仲岳京城的風光。但你放心,我不會高調行事的,我只是偶爾外出走動一下而已,我不會給家族和北界惹事的。”
凌熾野仍然是那副淡漠的模樣,面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
好一會兒,他道:“你騙得過別人,可是卻騙不了自己。”
“我不管你現在想干什么事,只望你不要連累家族,不要連累北界。你可知你的身份,你在外的一舉一動都可能會給大家帶來災禍?”
有些人的身份特殊,注定就要謹言慎行。一個差錯下,千里之堤可瞬間傾倒,淪為廢墟。
“…”凌星牧又從凌熾野口中聽到了一番告誡的話語,他這個大哥從小便是與他不同的,大哥為人穩重,又樣樣優秀,大哥身上肩負的責任與重擔也不是尋常人能夠相比較而言的。而他,什么也不是,又有何人能夠重視過他呢?或者說,他的表現也不足以讓大家能夠對他委以重任的吧…
凌星牧眼神微微一沉了下去,嘴角半扯。
“呵,大哥你說得對。我怎么樣都好,可就有一點千萬要注意,那就是我莫要殃及他人才好。”
他說話時,臉色恢復以往的清貴模樣,只是嘴角掛著的笑意卻透著一絲嘲諷的意味,不知是自嘲還是在嘲他人。
凌熾野看到凌星牧罕見露出的復雜神情,不由得自己也愣住了下。可很快他就收回愣神的眼神,用一種深沉卻又淡漠的目光盯著凌星牧。
“凌星牧,過段時日你同我回北界。這段時日姑且當我給你的準備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