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帝的生與死,可以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也可以不是。一國之君的生死牽扯了太多的東西,有時直接的死亡也不甚有意義。
棋盤之中有一顆關鍵棋子忽而消失,或者說其淪落為廢棋了,一棋可能也牽動著整個棋盤。
云沐九剛才的一句詢問,就是想知道——要如何地看待和對待那個身患心疾的皇上。
聽到云沐九的直白問話,夜蕭寒微怔,隨即說道:“他的生死自有定數,你不必念及。”
云沐九懂了,最起碼在夜蕭寒開始大展宏圖之前,皇上不會馬上病逝。依據夜蕭寒從太醫院那頭調查來的情況,想來皇上哪怕再怎么病重體弱,也不至于在這幾年就翹辮子了去。皇上多年沒有明顯地暴露出心疾發作的現象,如今終于浮現了病況,想來還是能撐很久的一段時日的。
云沐九心中有了思量,繼續說道:“若是皇上情況有異,我亦可視情況而定奪手中的抉擇。”她無意要救那謀害過多人乃至她和夜蕭寒的皇上,只是說有時為了一些現實的情況考慮,暫且保留或者續一下皇上的性命也無妨。
夜蕭寒回眸瞧了云沐九一眼,淡淡“嗯”了一聲,神色淡然,并未有一分憐惜、心疼或者其他情緒浮現在那張俊逸的臉龐上。
也是,郝連帝多年來都想拿下夜王性命,夜王才四歲多時他就能痛下殺手,之后更是頻繁想取了夜王的性命,又在夜王十二歲時聯合內應鏟除夜王一派的勢力。之后與夜王針鋒相對的大小戰役且不論,單單是夜王去年剛大戰西夷回來,他更是窮盡一切聯合四國好一同布下針對夜王的羅天大網。
夜蕭寒對皇上那或許于兒時有著的一絲親情,早就伴隨著皇上的惡毒心思和行為而消失殆盡了。更何況,兒時的夜蕭寒漸漸長大后,更是沒有把皇上視為他的親生兄長的意識了,所謂親情,又算得了什么。更何況,他和皇上也沒什么血脈親情的締交。
云沐九看到夜蕭寒眼底有著的深沉,她夾了一塊糯嘰嘰的雪團子過去。
夜蕭寒微垂著眉目,瞥見邊沿有鎏金的碟子上呈著一塊雪白的團子,一如那個女子那樣軟糯雪白。
“蕭蕭,你還有我。”聲音清冽,滿是堅韌。
“嗯。”夜蕭寒優雅地夾起團子,緩緩放入口中。他不需要任何人,他的身邊只要有沐沐就好了。皇室親情向來寡淡,而他與那夜郝連更是無甚感情了…
關乎郝連帝身子這茬的話題就此別過,夜蕭寒又提了一句話到最初的殺手組織話題上。
與暮嗜九幽閣有關的那堆熱點復仇事件即將面臨收尾的工作,而以夜王為主要高光點的高潮戲份也會被推到眾人所能仰望瞧見的高臺之上。
說到暮嗜九幽閣,必然也聯系到與其處于同一競爭面上的奪魂鳶夕,碧落血殺。
云沐九似乎是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起來。她將自己對付奪魂鳶夕的好招數說了出來,千閣主一直想打探她的消息,尤其是她的過往以及那個師父的身份。既然奪魂這么關心她,那她就給奪魂反饋好了。
真假摻雜,好好詐一下那據說星月大陸地表最強大的殺手組織才是。
她巧妙地放出一批假消息,把奪魂那群人給整得夠暈了。
云沐九雙手托著下巴,調皮笑道:“我猜,奪魂那幫人這幾天都在焦頭爛額地分析著我放出的那些假消息…”
我師父是奪魂的千閣主,亦或是與奪魂高手師承一派的老師父?
我師父是前朝遺人,尤其是忠心于朝的死忠黨?
我師父是異大陸人,是另外一片幻霜大陸上,那個最強大國家即琉炎帝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