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晴空萬里,天空廣袤無垠,端的是氣候俱佳的好日子。
隨著那些與夜王殿下與幽冥大人有關的報復事件被這兩人完美的收場,仲岳東界與西界又暫未有邊關險情傳來,社會風氣一度由緊張嚴肅的氣氛變得輕松悠然了不少。
而今日,京城的街市似乎比以往更要熱鬧,不但街上走動的人員變多了,而且車馬數量也是有增不減。
鑒于曹駙馬曹翰墨的生母六十大壽,郝連帝特意于這一日赦免了對大長公主府邸的軟禁條令,不但許可大長公主府內的人員自由出入,也準許無數拿到請帖邀請的賓客踏入大長公主的府邸門檻。
大長公主府邸那幾個被關閉許久的朱紅大門與側門,今日終于是敞著打開了。而往日那幫守在門口兩側的朝廷禁軍,也全都撤了下去了,換上的是高陽公主與曹家人的侍從們在此等候,以便迎接往來的賓客。
不過呢,蕭條之色還是無意地流露出來了。
畢竟,高陽公主他們早就入不敷出了,生意又被夜王給打壓得垮掉,且俸祿也因為謀害云沐九而被停掉了。高陽公主和曹家人典賣家當,又賣去了不少田地鋪子,甚至還賣掉仆從,又克扣了仆從的月例,這才勉強帶著一府人員茍活了下來。
所以這府邸門前的光景可不比從前輝煌,站著的侍從不多,一個個面黃肌瘦,憔悴不堪。有心人若仔細觀察而去,還能看出這幫仆從慘哪,就連那身上衣裳的料子也是粗制濫造的,沒有什么光彩且還是皺巴巴的,著實是有些不大好看。
大長公主府邸門前,一個大門與兩個側門均被打開了,就連門口的那兩只略有些灰撲撲的石頭獅子也被系上了一條有朵紅花的紅綢布,大門上方的門檐還懸掛著兩盞血紅色的大燈籠。
高陽公主著一身胭脂紅暗花織錦長裙,那張瓜子臉上還是化著濃濃的紅妝,不過這妝容已經比她之前的模樣要淡上許多了。即便在濃妝掩蓋下,她面容那縷憔悴與滄桑的神色還是隱隱流傳于面上。
門口的賓客遠遠瞧著高陽公主這副架勢,就知曉高陽公主數月來可謂是吃盡苦頭了,而且現在還把自個的一副身子骨給折騰壞了,可謂是活該。
高陽公主因有郝連帝的格外庇護而多年囂張行事,如今也是難得在眾人面前流露一副落敗的模樣。她站在紅燈籠下,身邊有她的大姑姐曹氏在旁候著,兩人皆是在門口迎接賓客。
曹駙馬著一身灰白的素樸長袍,與哥哥曹二爺,父親曹家主一同在另外一側大門迎接賓客。
無論是高陽公主,還是曹家人,皆是臉上的風光神情不比從前。
有人看到曹翰墨從一介翩翩才子淪落到如今這個受困憋屈的駙馬模樣,內心也是一陣唏噓,只嘆選錯了媳婦,連帶著一家子人也跟著遭殃了。
要說以往啊,高陽公主舉辦宴會的時候本人很少會到門口候著,一般都是在府內的宴會場地才會出現的。
可今時不同往日,風水輪流轉,她的地位與名聲已經不比從前了,而且即將還是被貶去城外破廟念經吃齋的人,哪里還能在傲得起來。
人們收到高陽和曹家人的帖子,礙于某些現實的原因而不得不前來,高陽和曹家人可不得為了維護自己那殘留不多的臉面,擺出一副主人家客氣接待來往賓客的感激涕零模樣。
他們不能再端著以前的架子,總得要對現實低頭才是。
為此,那些賓客看到的便是高陽公主與曹家人的別扭模樣。不過“別扭”說的是高陽公主,因為她如今表現的是她極少在人前流露出來的卑微討好模樣。而曹駙馬一家人的名聲雖然在與高陽公主綁定成為家人之后下跌了不少,但好歹在眾人的心中還是有著一些好風評。再加上他們平時待人也不像高陽公主那一樣刁蠻刻薄,所以他們現在如舊顯露出來的謙卑恭敬模樣,眾人也不覺得有何詭異別扭。
高陽公主與曹氏迎接的是女性賓客,曹駙馬三人接待的則是男性賓客。
雖說這壽宴是在郝連帝的批準下才能展開的,但是郝連帝與皇后并未會出席到場。聚集在府邸門前的人,縈繞在一種較為松緩有致的氣氛當中。不少人還是抱著看戲的心理,美滋滋的等待著入府之后的宴席。
此次曹家老太太六十大壽,邀請的人員眾多,所以短時之內大長公主府邸的門前車馬不通,好不熱鬧。
最先排在前面的賓客,拿出他們收到的請帖,由大長公主府邸的下人,引導著往正門方向走去。
當然了,賓客的等級也是有高低之分的,像這次額外邀請那些品階較低的賓客,都是從側門方向進去的。
眾人心聲各異,雖心里面就對這家人抱著看戲的態度而來,但面上的樣子還是作戲的口中追捧、恭維、祝壽的話層出不窮,高陽公主擠著笑意,在曹氏的協助配合下與一些夫人小姐打著熱烈的招呼。
與此同時,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想到一個人。
云沐九…
夜王妃會來嗎?什么時候會到?
還有,夜王爺會出席這樣的宴會嗎?
畢竟要知道夜王平時連宮宴都不參加,更別提一個官眷的區區壽宴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