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九心里面在打著什么小算盤,別人不知道,夜蕭寒卻是知道的。要是有人想招惹這丫頭,只怕這丫頭早就提前備下應付的招數了。
花香繚繞的園林之中,有郁郁樹冠懸于上方,為這塊宴席之地投擲下一片片的陰涼。
高臺之下,有與曹老夫人曹家人頗有交情的人,則是上到長長的舞臺中央,親自送上了他們準備的壽禮。
曹老夫人與幾個老姐妹寒暄時,面上的哀傷惋惜情緒外露著,嘆這歲月的無情,嘆這可憐的命運戲耍她的人生就此因為一具破敗的身子骨而要走到盡頭了。
期間,云沐九起身,也客氣有禮地對曹老夫人說了幾句祝壽的福語。
夜王府備了兩份禮物,一份是一塊如圓碟大小的靈芝形玉如意,上面刻著“健康長壽”的美好祝福。另外一份禮物是云沐九從草本堂處配置的獨門藥物,專給老人家調養身子所用。
曹老夫人一家人有些愕然羞愧,完全沒有想到云沐九會有心送這么好的禮物給他們,畢竟高陽公主也是對云沐九不友善過的。
云沐九面色淡然,眉宇和氣。她心道,玉如意這種玩意別人或許覺得貴重,但王府庫房里面多的是。至于藥物?她有系統和藥閣在手,自然也不會斤斤計較一些藥物的損耗了。而且,她與高陽公主之間的矛盾,是她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她沒必要因為高陽公主而遷怒到一個無辜的老太太身上。對于曹老夫人,云沐九單純抱著祝壽的心意而別無其他意思,走個祝壽的過場而已嘛。
曹老夫人致謝云沐九和夜蕭寒之后,又轉身告誡了高陽公主幾句,日后切不可再胡亂生事了。高陽公主低著頭,一一應了下來。
不一會兒,當場送壽禮的儀式基本結束了。
曹老夫人重新坐了下來,樂師團剛奏樂,就聽到有門房匆忙來報的聲音。
宮里來人了!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眾人怔住茫然,帝后怎么會突然來赴宴呢?還有,太子殿下不是疾病纏身而無法出門嗎,難道是太子的隱疾那些怪病都痊愈了嗎?
有些品階較高的大臣還記著,皇上不是近來身子不適嗎,怎么還會來區區一場壽宴呢?
隨著一個太監的尖聲吆喝,帝后一行人緩緩走了出來。
眾人起身,然后跪拜行禮,唯獨夜蕭寒和云沐九坐在原位不動。
云沐九余光瞧了夜蕭寒一眼,心道夫君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夫君不行大禮,她當然也不行大禮。
一身明黃龍袍的郝連帝,龍眉威嚴,面色肅穆,有著一絲隱隱的蒼白虛弱之色。一旁的皇后穿著牡丹廣袖華服,神采奕奕,溫婉端莊。
兩人走在前方,最后站定在了夜蕭寒和云沐九的座席前方。
皇上盯著夜蕭寒,喊了一聲“蕭寒。”
夜蕭寒拉了一把云沐九的手,起身,對著皇上連個行禮的動作都沒有,輕點一下頭而已。云沐九有模學樣,淡淡地沖著帝后福了福身。
在夜蕭寒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帝后太子這批新到的皇宮人員全都下意識瞪大了瞳孔。即便聽聞了夜蕭寒早就痊愈的風聲,此時親眼所見還是感到萬分驚訝。
皇上強行壓下心中洶涌嫉恨的情緒,平和的道:“蕭寒,近來你的身子可好?”
夜蕭寒淡聲:“臣弟身子如何,皇上你亦是知曉的。”
這話別有用意,一來暗示著他之前戰場受傷歸來就是皇上害的。二來暗示皇上一直都是密切監視著他的動態的,他雙腿痊愈的消息早就傳開了,皇上現在卻又假惺惺的問他,實在是有種正常人裝瞎子表無辜的可笑意味了。
皇上臉色微變,維持著面上和氣的模樣,又道:“朕前些日子聽說你與夜王妃身子不適,閉府休養,還是好生注意身子為妙。”
夜蕭寒冷聲:“多謝皇上的關心。”
“皇叔,你的腿怎么好了!”太子夜楚驁插話道。他穿了一身鵝黃金絲錦袍,發冠上的珠寶五彩斑斕,一副小人得志重新拋面的得意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