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九出了藥院,又帶了一籃子的點心,拐路去一個別院。
綠葉彩花的大院子里頭,陶陶正在草坪上看遂溪放風箏,一張小臉興奮得通紅無比。
云沐九把點心放在院中的石桌上,陶陶與遂溪立即就過來了。
云沐九給陶陶吃點心,又讓陶陶端著一碟蜜棗糕去一旁坐著。
待陶陶離遠了,她才與遂溪說起話來。
“遂溪,要是我們真的替陶陶找到家人了,你舍得嗎?”
遂溪愣住,可也很快就給出了一個反應。“若陶陶還有家人在世,且他們是真心待陶陶的,我倒希望陶陶能與家人一起生活,或許那樣她會更加的幸福。”
云沐九瞧了眼遂溪的堅定神色,不再多言。
這幾月他們有一直在調查陶陶的身世,但線索有限,簡直是無異于大海里面撈針。
單從衙門這一條線上的調查來看,根本就沒有符合陶陶個人條件的兒童遺失案件的報案。他們把京城和京城附近衙門的孩童遺失卷宗都搜了個遍,也不見得有人正在找符合陶陶這個相關遺失條件的孩子。
兩年前,一個約莫兩歲大小的孩子被丟棄在京城郊外的某個小巷,除此之外,孩子身上再無其他諸如胎記疤痕之類的明顯身體特征,也沒有什么玉佩手鐲腳鏈之類的身份標記物件。遂溪發現暗巷的陶陶時,只是知道這是一個被一張破被子包著的小孩娃娃,她哇哇大哭,讓人心生憐惜。
幾個月時間內,云沐九這邊不但從衙門搜查不到更多有用的線索,而且她一手打造的勢力在調查上也暫且沒有更多的收獲。
另外,最近這兩月,不少朝中官員都接連倒塌下臺,比如那個前大理寺少卿徐厚山。而在徐厚山下臺之后,人們發現了一批被徐厚山一派辦事不利的官員而隨意隱藏起來的一批卷宗。
那個時候,云沐九也曾派人去翻查過這一批重現于世的卷宗,想著或許里面可能有他們還沒有看過的關于陶陶的卷宗。
可惜,結果還是沒有。
耳邊傳來兒童的清脆嬉笑聲,云沐九抬頭望去,看見陶陶在與扶桑玩鬧。
她笑道:“沒關系,反正夜王府養得起呀,陶陶一直待在府上開開心心的也好。”
不過一個孩子嘛,養著就是啦。
陶陶跑了過來,巴巴問道:“王妃姐姐,你是不是又要準備去參加宴會了?”
“是呀,等我參加完月夕宮宴,回來我們就一起過月夕節。”
陶陶抬頭問道:“王妃姐姐,陶陶也可以去看看嗎?”
遂溪立即喝住:“陶陶不要亂說,給王妃添加麻煩。”
陶陶很懂事,竟然也知道個中分寸。她笑著道:“如果不麻煩的話,可以帶陶陶也去看看嗎?”
云沐九略一思量,輕聲說道:“不是不想讓你去,只是宮里人多眼雜,危險眾多。”
單手扶著下巴,又道:“不過也不是不行。我讓人好生護著陶陶就是了。”
“太好了!”陶陶歡喜地活蹦亂跳。
遂溪有些納悶,平日這孩子在偌大的王府都玩不開了,那么多的別院花園都玩不了那么多,而且又常常上街玩樂,更是可供她玩樂的地方多得是了。怎么現在突然又想到去新的地方了,還想入宮參加宴會?
不過轉念一想,孩子的世界里哪里有那么多的思考和分析,小孩子就是想一出是一出嘛。
他輕輕揉著陶陶的發頂,細心溫柔地說了一會兒話。
傍晚時分,天邊聚起了紅霞,在陰沉了許久的天空中浮現了一片又一片的紅云,耀眼又昳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