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九帶上傅淺幾個醫女,換好裝扮,很快就進入了手術室。
夜蕭寒與衛柏三人團則是去了手術室附近的一條長廊檐角下,親衛隊伍在木屋乃至這間院子的附近巡邏。
北曼姬躲在同一間院子的一個廂房里,膽戰心驚地聽著屋外的動靜。她不能跟隨北漓依進入手術室,也不能在手術室的外頭逗留,云沐九還派了一些隨從在她屋子里,應該也是一種變相的看管她吧。
說來北曼姬對云沐九的醫術還到達不了完全信任的地步,之所以請云沐九出手也是見北漓依的病情越發的惡化,而她自己也開始產生了不適癥狀。要是現在不請云沐九出手,萬一北漓依很快死了怎么辦?那下一個病死的人是不是就輪到她了?
在北漓依賭一把請云沐九出診的時候,北曼姬也是惴惴不安地等著一個治療結果。要是侄女成功被治愈,那她豈不是也有希望了?那北寒皇室多年來許多皇家女子無故死亡的謎案,是不是也能被就此破解開了?
手術室,北漓依躺在手術床上,定定看著戴著藍色口罩的云沐九。
云沐九睜著一雙大眼道:“現在治療時機正合適,我還能在切除小腫瘤的同時完好地保留你的乳房。要是你這病再拖下去,只怕不得不進行全乳切除術,而且很可能最終也遏止不住癌細胞的擴散,最后也是徒勞一場空。”
北漓依眼睛一瞪,放低音量懇求:“云沐九,我求你,一定要替我完好地保存胸部,我不想成為一個殘疾的女子。要是我的身子有了殘缺,我活著還有什么意義!我會被人恥笑,我這個一國公主會淪為笑柄!那我以后怎么辦,那我以后怎么找到夫君!”
云沐九打斷道:“你放心,你的身子不會有殘缺的。”
接著,又用沉穩的語氣往下說:“你是替你自己活著,不是替別人活著,你的一切是由你自己做主的,而不是活在別人對你的妄議之中。再說,哪怕身子真的有部位殘缺又如何,難道一點小傷小痛就足以讓我們失去對生命的尊敬,對生活的期盼了嗎?”
“北漓依,你睜開眼看看,天下有多少人是活得容易的,那些百姓子民難道他們就沒有自己的痛楚了嗎?那些有眼疾的,斷手斷腳的,癱瘓的,聾啞的人,那個不是在努力的活著?”
“假設我們退一萬步來說,你身上真的有一個身體部位不那么完美,譬如胸部沒有那么的完整完美,但是那又有什么很大關系呢,最起碼你能夠好好的活著不是嗎?北漓依,我不是在對比苦難,我也不是在道德綁架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放開點你的眼界,放開點你的心態。”
北漓依怔住了,失神在云沐九的一番又一番獨特的言辭之中。不知道該怎么描述心里面的感受,總覺得好像有什么堵住的東西在變得一點一點清晰了。當然,更大的感受是,云沐九這女人好強!
云沐九斜了一眼北漓依,補充說:“就算你的胸部有缺陷又如何?影響你未來找夫君,影響別人輕視你?身子是自己的,哪里輪到別人說話。”
云沐九不再往下多說,她與北漓依說這些話不是說她有多么的圣母心,只是說此時此刻她見到一個病患愁緒漫天,而她這個醫師,這個同為女子的人,想在手術臺上對著北漓依,連帶著傅淺與一眾醫女,安慰、分享和科普一些自己思考的見解罷了。
又一盞手術燈亮起,云沐九給北漓依扣上了麻醉面罩,轉身與傅淺她們配合忙活了起來。
手術正式開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