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兩人也沒有乘坐傳送陣,而是陳莫白直接駕馭著太乙五煙羅,飛去了開辟東荒高原的最初始之處。
那就是霜郡的雪山。
由這里融化而下的雪水,通過改造的地勢和陣法引導之后,成為了白江之水的源頭。
師徒兩人來到了雪山之巔。
“感覺到了什么”
“死寂,寒冷但卻好像又蘊含著無盡生機”
卓茗的修為雖然不足,但因為萬物靈犀,勉強能夠感知到在寒冷而荒蕪的山脈深處,有微小的生命以堅韌不拔的姿態存在掙扎著,等待著冰川融化成雪水,將自己帶離這里。
陳莫白聽了之后,微微一笑,然后帶著卓茗踏足在了冰山雪水之上,從山上落入了山腳的大湖,隨后又沿著開辟的河道,匯聚進入了巖郡的白江。
到了這里之后,卓茗突然精神一震。
白江沿途兩岸的景象,河堤之上郁郁蔥蔥的樹木,千千萬萬畝的靈米,生命力頑強遍布各處的靈草,以及以靈草為食,成群結隊的靈羊靈牛等等。都清晰的映入了她的紫府識海之中,就像是她化身成為了這一片的大地,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身上發生。
萬物競生的場景,令得卓茗沉迷其中。
她漸漸的忘記了自己要結丹,跟著陳莫白一路走遍了白江莫河。
在霄郡的岸邊,她看著波濤洶涌的云夢澤,感受著四周雖然緩慢,但卻不可避免的水土流失,隱隱約約好似看到了在遂古之初,大地還沒有躍出水面,天河界都被無窮無盡的海洋淹沒的畫面。
這種畫面,令得她眉頭微蹙,心臟驟緊,心中的焦慮漸漸涌起,甚至有種不能呼吸的窒息感。
這個時候,一聲鐘鳴響起,將卓茗喚醒了過來。
“你秉承的是大地之道,對于水需要敬畏,卻不能畏懼。”
陳莫白開口說了一句,卓茗輕輕點頭。
就在剛才,她與這邊的大地融合過甚,感受到了其面對云夢澤數千年的沖刷而緩緩流逝,那種無能為力就像是走火入魔了一樣。
卓茗清楚,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刻沉溺,但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幸好陳莫白在一邊敲響了晨鐘。
離開了霄郡之后,師徒兩人去了最后的虹郡。
這里也是卓茗耗費了最多精力和時間的地方,而到了這里之后,陳莫白哪怕是不動用空谷之音,也能夠感知到大地深處源源不絕的土靈氣,爭先恐后的向著身邊的卓茗涌來。
在陳莫白的指點之下,卓茗放開了九仞法體的封鎖,任由這些磅礴的土靈氣鉆入自己的體內,她早已經大成的地母功自動運轉,開始幫助她吸收煉化。
師徒兩人沿著黑水走到了駱宜萱的寒瑛湖,后者立刻一臉驚喜的飛了出來。
在這里做客了兩天之后,陳莫白又帶著卓茗向著無邊沙海而去。
只不過這次,多了一個駱宜萱。
“茗兒,這里也是大地的一部分,你也感受一下吧。”
陳莫白的聲音在卓茗的耳邊響起,如同春風拂過,讓她心生安寧。
因為她能夠感知到大地的情緒,所以每次來到無邊沙海的時候,都會感同身受,好像是自己得了大病,滿心恐懼。
而這次有了陳莫白在身邊,她鼓起了勇氣,再次踏入。
越是往沙海里面走,她就越能夠感覺到大地的寂若死灰,就像是毫無生命氣息的無盡黑暗,將自己包圍。那種幽深和陰郁,令得一向光明的卓茗,面露無助。
關鍵時候,一聲鐘鳴,一道火光在卓茗的身邊亮起,照亮了黑暗,帶來了光明。
陳莫白和駱宜萱的身形出現,讓卓茗在與這片沙海靈犀的時候,有了支柱。
陳莫白舉著火光,晃動手中的晨鐘,走在了前面,而駱宜萱則是伸手握住了卓茗,陪伴著她在黑暗之中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