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虎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黑暗中,有門栓“咯”的一聲輕響。
左虎眉毛微動,登時清醒過來。
他可不比院子里那些毛頭小子,即使睡夢中依舊警惕性奇高,幾乎立刻反應過來,反手去摸枕下的刀。
哪知對方來得奇快,出現在門口之后,反手關門,原地一蹬,竟然越過屋中空地,直接朝著床上撲來。
這一下如猛虎下山,左虎來不及掏刀,只得一掌拍過去。
對方同樣一掌,眼見雙掌要相對,那掌竟來得奇快,后發先至,不知怎么的,搶先一步印在他胸口。
那掌力來得兇猛,左虎只覺得胸口劇痛,但緊接著消失,顯然對方主動收力,沒有趁機輸送掌力震他的內臟。
接著,對方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脈門。
左虎胸口陣陣發悶,心中暗想內練高手
外練高手控制人的時候是不會扣人脈門的,那最能只能把人胳膊拉斷,一般都卡住咽喉之類要害,只有內練高手因為內力可以游走,從脈門輸一道內力進去,瞬間能震斷心脈,才會以此威脅。
整個黑蜘蛛山莊,除了莊主恐怕沒幾個是內練高手。
山莊又有內練高手進來了
又是一場大亂
只是,此人黑暗中的輪廓,怎么如此矮小
“你你要干嘛”
對方點起了燈火,露出一張年少卻極端正的臉來。
“你你不是那個”左虎驚愕非常,在腦海里翻了半天,發現叫不出對方的名字。
少年彬彬有禮,道“學生湯昭,打擾閣下休息了,還請見諒。”
左虎破口大罵道“見你姥姥”只覺得脈門一緊,忙降低了音調,道“什么打擾休息,你要干嘛你知道我是誰嗎”
湯昭道“正是知道,才想跟你聊聊。我昨天被人襲擊了,閣下知道嗎”
左虎懵然道“我記不清了。”
湯昭道“襲擊也罷了,還有人往我房間里下毒。一而再,再而三,這也太過分了。”
左虎氣道“干我什么事他們襲擊你,你不會打回去嗎你連我都能打,還在乎其他人你是檢地司送來的果然和檢地司一樣傲慢無禮,有手有腳不會動彈,還等著我們上趕著伺候你”
湯昭正色道“我不知道檢地司是否傲慢,學生并無失禮之意。只是大家這樣打來打去有什么意思大家各自修武修行,互不打擾不好嗎學生覺得咱們還是以和平共處為上。”他一面說,一面取出木劍,從床上緩緩地按了下去,直至沒柄。
左虎眼珠子都凸了出來。
他這床是木床,可是床板并不薄,且是硬木做的,要以鐵器插進去也就罷了,可是看得清楚,對方那把也是木劍
而且,還不是刺下去的,而是“按”下去,一寸一寸往里楔,根本沒有爆發沖擊的力量,就像插在爛泥里,這是多大的手勁
這湯昭有這樣的勁力,豈不比自己高出十倍
可是他這等實力,怎么還跟那些小弟子打得有來有回呢
扮豬吃老虎嗎
以左虎的見識,委實不知“術器”這等奇物,只覺得匪夷所思。
湯昭道“這也是我想跟您聊的,左教師。”
一夜之間,湯昭緊趕慢趕,總算把事情按計劃做完。
第二天早上,眾葡萄院弟子出門時,發現操場當中多了一塊巨石。
湯昭站在石頭前,神情嚴肅。
任他神情再嚴肅,終究他相貌斯文,身高又未成,殊無威嚴,眾葡萄院弟子路過時,最多看一眼,心想這小白臉又跟誰較勁呢便不在意。
湯昭目光逡巡,突然來到一人面前,道“請稍等。”
那少年高高瘦瘦,面色發青,道“干嘛”
湯昭道“你是萬彪嗎”
那少年道“大爺便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