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銀錘陡然膨脹了數倍,仿佛車小,銀光更比錘又大了百倍,一圈圈環繞在錘頭,無數氣勁更環繞在外,如龍卷風一般向前推動,碾壓四方。
終究還是不能指望贏啊
銀光散去,裴守靜神色端嚴,此時銀光已經不止附在她的身上,頭上也盤著一團銀色,遮住了她如云發髻,如同銀盔。周身的氣勢越發鋒利無匹。
另一邊,白發人露出身形,他正站在一堆廢墟上那堆廢墟幾個呼吸前還是一間屋舍,這小小道觀經過連番摧殘,大半院落已經成了白地一手持劍,一手掐訣,白發飛舞,多少帶著幾分狼狽。
白發人在銀光中揮劍,只是他的劍閃爍的也是白光,淹沒在漫天銀光中,毫無聲勢,他的身影在銀光中跳躍而起,反手刺劍,身子沖入光中
能勝么
王誠看不清楚,他心里覺得,勝過白發人大概不可能,但能把他逼得一定程度,不得不讓步,自己再幫著轉圜一下,也許就能全身而退了。
那么,加上自己呢
他立刻想起自己剛剛志得意滿的那一劍,他激發出從沒有過的強大火焰,連梅花樹都焚燒殆盡,白發人好像劍都沒有出鞘。
不行,加上自己也不行
但是一點傷痕也沒有,衣衫也沒有破損。
不中用
王誠心往下沉,放棄了取勝之念。憑表妹肯定是不能戰勝了。
轟
戰斗爆發,即使是裴將軍劍也不能連續施展強大劍術,裴守靜憑著權劍加持強大的力量,奮身而上,與白發人交戰。進站中,巨大的錘頭依舊占有優勢,微微調轉方向就將對方全部進攻封死,自己進攻也能橫掃一大片,只不過費力。
對于權劍使,尤其是裴守靜這樣天選的權劍使,力量的極限在裴將軍劍上,唯有身體的負擔是自己的。她專注于戰斗,沒有任何退卻之意。
他不由懊悔剛剛趕走裴仁虎的時候,自己要是也跟著出去就好了,想來那時多走一個人也無人在意。現在都殺紅了眼,自己再走不引人懷疑嗎萬一劍客給自己一劍
他目光一轉,看到了另外一人。
對了,可以
就聽一聲呵斥,一道劍光從天而降,王誠本能的用劍一迎,突然渾身乏力,噗通一聲,趴倒在地,手中離火劍掉落,順著地面滾出去老遠。
耳邊又有風聲響起,不必抬頭也知劍光又臨,王誠抱著腦袋,心想“我命休矣”
又聽得一個女聲叱咤,一道銀光閃過,發出鏗鏘之聲,劍氣登時消弭。
與此同時,王誠也動了。
他劍刃再度流火,猝然劈向了灰發女孩明鏡。
明鏡一驚,本能的持青藤劍迎上。那郁郁青藤碰到了紅中帶白的火焰,忽的一聲,竟被點燃她舉著一個火炬,眼見火勢蔓延至自己這邊,眼看就要燒到臉上,驚叫起來。
裴守靜手中持著一團銀光,只是不再是梅花亮銀錘,而是一張銀胎犀角弓,她就是用這張弓射出來的箭救了王誠一命。
這把弓也是劍,依舊是裴將軍劍
一射百馬倒,再射萬夫開。
是表妹救了我
此時,他沒有絲毫綺念,只有劫后余生的慶幸,以及瑟瑟發抖。
白發人懶得再看地下那團瑟縮的廢物,對對面的裴守靜道“這等色厲膽弱,欺凌弱小的廢物,你也要救么”
明鏡答應一聲,扔掉了還滋滋冒火的青藤劍,去拿掉落在外的離火劍。
裴守靜冷眼看著,眼前交戰,區區離火劍已經毫無分量,她犯不上為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分神。
離火劍掉落在僅剩的兩間精舍的臺階下,明鏡彎腰去撿,突然,一只手先搶先握住了劍。